第二天上午第一节是金融证券学，我特意提前到教室，选了第一排正中间。
昨晚的电话，是我打给我父亲秘书的。
“处理干净”这四个字，不只指撤资，也包括给顾雅本人一点小小的教训。
果然，课间铃一响，楼下就传来一阵骚动。
“快看楼下！卧槽，什么情况？”
“那是……设计系的顾雅？那个名媛？”
我旁边的同学探着身子往窗外看，倒吸一口凉气。
我也顺着人群的视线望去。
教学楼下，几个穿着黑背心、满臂纹身的男人一字排开，手里的牌子特别扎眼。
牌子上印着顾雅的精修写真，旁边是她的姓名、院系和班级，写得清清楚楚。
写真下面，一行加粗黑体大字，像一记响亮的耳光。
“设计系顾雅，欠债不还，冒充名媛诈骗！”
整栋教学楼都沸腾了。
走廊和窗边挤满了看热闹的人，无数手机高高举起。
校园论坛和社交媒体几乎同时被引爆，各种@顾雅的帖子和私信像潮水般涌来。
我转回头，看向教室后排的角落。
顾雅的脸刷一下白了，抓着手机的手指都在抖，屏幕上不断弹出的消息让她彻底慌了神。
她想往外走，可门口也堵满了看热闹的同学，每一道目光都像针一样扎在她身上。
楼下的男人中，领头的那个拿着喇叭，声音洪亮地传遍整个广场：“顾雅！欠债还钱，天经地义！别躲着不出来！”
有人在下面起哄：“欠了多少啊？”
“不多不少，五万块！”领头的男人喊道，“有借条，有视频，别想赖账！”
五万块。
对真正的富家女来说不值一提，但对一个靠包装诈骗的学生来说，却是一笔拿不出手、又足以让她颜面扫地的钱。
很快，辅导员黑着脸赶了过来。
顾雅像是看到救星，连滚带爬地冲出教室，一把鼻涕一把泪地扑过去：“老师！不是我！是有人害我！是沈微！一定是她干的！”
她猛地回头，通红的眼睛死死瞪着我，手指几乎要戳到我脸上：“老师，沈微她嫉妒我，她看不得我好！这些都是她找来的人，她陷害我！”
全班的目光瞬间都聚在我身上。
辅导员把我叫到了办公室。
一进门，顾雅就哭得更厉害了，把所有脏水都往我身上泼。
辅导员皱着眉看我：“沈微，这件事，你怎么解释？”
我没搭理顾雅的哭闹，平静地从口袋里拿出手机，点开消费记录，递到辅导员面前。
“老师，这是我这个月的账单。”
屏幕上显示着，我每月固定的生活费，两千元。
每笔开销都一清二楚，最大的一笔，是昨天买的一本参考书，一百二十八块。
我抬起眼，语气平淡：“您觉得，我请得起楼下那几位大哥吗？”
辅导员的脸色顿时有些微妙。
正在这时，办公室的门被敲响，保安带着那几个追债的男人走了进来。
领头的那个看见顾雅，直接掏出一张纸：
“老师，我们是正经追债，这是她亲笔签名的借条，还有当时借钱时拍的视频，“
“说好了一周就还，现在人都联系不上了。”
顾雅的哭声戛然而止。
她死死盯着那张借条，脸上的血色褪得一干二净。
谎言不攻自破。
我走出办公室，身后是辅导员恨铁不成钢的训斥和顾雅压抑的啜泣。
楼下的人群还没散，她失魂落魄地站在办公室门口，成了全校最大的笑话。
我心里没有半分怜悯。
这只是开胃小菜，先戳破她那层假名媛的皮。
真正的大餐，要等九点半开盘后，才正式上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