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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话音刚落，整个包厢死一般寂静。
李梅脸上的得意和刻薄瞬间凝固，像是被人当头浇了一盆冰水。
林萍萍更是瞪大了眼，不敢置信地看着我。
她们大概以为，我还是上一世那个为了儿子可以跪地求饶的老好人。
最先反应过来的是李梅。
她脸色由白转青，又由青转红，猛地一拍桌子站了起来。
“好啊！刘春花！你长本事了！”
她一把拽住还愣着的林萍萍，往门口就拖。
“萍萍，我们走！现在就去医院！”
“这种婆家，我们不嫁也罢！这孩子，我们不要了！”
她嗓门尖利，演得一副受了天大委屈的样子。
我却坐在椅子上，动都没动，甚至端起面前的茶杯，轻轻吹了吹热气。
去医院？
我心里冷笑。
那八十八万彩礼，怕是早就填了她那个宝贝儿子在赌场欠下的窟窿，现在让他们还钱？拿什么还？
拿命吗？
果然，我的儿子苏炳急了。
他眼看李梅和林萍萍真要走，理智瞬间崩塌，猛地转过头，冲着我嘶吼。
“妈！你疯了吗！”
“你是不是非要看着我打一辈子光棍才甘心！”
“那可是你的亲孙子啊！你怎么能这么狠心！”
他猩红着双眼，那质问的语气，好像我才是那个十恶不赦的罪人。
我缓缓放下茶杯，
下一秒，我站起身，扬起手。
“啪！”
一个清脆响亮的耳光，狠狠扇在了苏炳的脸上。
苏炳捂着脸，懵了。
李梅和林萍萍停在门口，也懵了。
就连我身边的老苏，都震惊地张大了嘴，难以置信地看着我。
我没理会他们。
反手，又是狠狠一巴掌。
“啪！”
“这一巴掌，是替你爸打的！”
我盯着苏炳迅速红肿起来的脸，声音冷得像冰。
“他为了你的婚事，白天在工地扛水泥，晚上去开夜班出租，凌晨还得去餐馆帮人家做小时工，累到腰都直不起来，你问过一句吗？”
没等苏炳反应，我第三个巴掌已经甩了过去。
“啪！”
“这一巴掌，是替我自己打的！”
“我为了给你凑首付，一把年纪了去给人当保姆，洗全家的衣服，累到半夜手都抬不起来，你心疼过一次吗？”
我的手心火辣辣地疼，可心里的恨意却像找到了宣泄口，翻涌不休。
“我们老两口，把一辈子的积蓄，连同棺材本都掏给你了，你还想要什么？”
“想要全款大平层？想要豪车？你怎么自己不去挣！”
“跪在地上求我们，就是为了逼你的亲爹亲妈去卖血卖命吗？”
“苏炳！你今年二十八了，不是八岁！”
我字字如刀，句句诛心，每说一句，就向他逼近一步。
苏炳被我骂得节节后退，眼神躲闪，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是啊，他能说什么呢？
上一世，老苏累倒在工地，他只是不耐烦地说了句“小题大做”。
上一世，我因卖血感染，他嫌我丢人，把我赶出家门，连口热饭都没给过。
这个儿子，心早就被养黑了。
我停下脚步，看着他那张既熟悉又陌生的脸，眼底的最后一丝温情也消散殆尽。
老苏这时才反应过来，一把拉住我的胳膊，嘴唇哆嗦着。
“春花……你……你这是怎么了？”
他眼里的担忧和错愕，让我心中一暖。
我反手握住他粗糙的手，轻声说：“老苏，别怕，有我在。”
说完，我转过头，目光平静地落在门口进退两难的李梅身上。
她被我刚才那几巴掌镇住了，此刻正色厉内荏地瞪着我。
我扯了扯嘴角，露出一抹极淡的笑。
“亲家母，别站着了，戏也演完了。”
“既然婚不结了，咱们也别耽误时间，现在就去银行吧。”
“八十八万，一分都不能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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