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文的视线，如同在审视一份资产负债表，平静地扫过面前的三个人。
三个残次品，但或许能废物利用。
他的目光首先落在那个肌肉壮汉张大力身上。
此人，可为狼。忠诚，且执行力强。
然后是短发女人林可。
眼神虽有惊恐，但逻辑未乱。可为豹，精准，且能发现规则的漏洞。
最后是那个缩在地上，抖如筛糠的眼镜男王明。
此人……是潜在的不良资产。
苏文心中已有了评判。
他从系统空间取出三份制式合同，纸张在冰冷的空气中显得格外苍白。
“苏氏集团，入职培训，现在开始。”
“这是你们的岗位说明书。”
张大力第一个抢过合同，粗略扫了一眼，双眼瞬间爆发出一种找到组织的光芒。
【岗位：运营部-执行专员】
【职责：一切体力劳动，包括但不限于安保、巡逻、设备维护。】
【KPI：无条件服从上级指令，每日工时不得低于16小时。】
“苏哥！”
张大力激动地一拍胸脯，砰砰作响。
“别说996，我命都是你的！007终身制都行！”
苏文嘴角微扬，不易察觉。
很好，奋斗逼文化的第一块基石，有了。
“很好，张大力，你去那边站好。”
“是！苏董！”
张大力像个得到奖赏的大狗，昂首挺胸地站到了苏文身后。
苏文的目光转向林可。
林可没有去看薪资，而是直接翻到了合同的最后一页，视线死死锁在一条不起眼的附加条款上。
【补充协议：甲方（苏氏集团）拥有对本合同的最终解释权。】
她抬起头，声音带着一丝颤抖，但条理清晰：“这是霸王条款，在任何法律体系下都属无效。”
“哦？”苏文的兴趣提了起来。
“在我打开‘会议室结界’时，你下意识地观察的是规则的边界，而不是像他们一样只顾着恐惧。”
苏文平静地陈述着事实。
“你不是考不过司法考试，你是厌恶了现实中那些无法用逻辑战胜的潜规则。”
林可的身体僵住了。
“我这里，没有潜规则。”
苏文递给她一份新的岗位说明书。
【岗位：法务及风控部-负责人（试用期）】
【职责：为我方的一切商业行为，提供绝对的‘合法’解释。】
“在这里，你就是规则本身。”
林可沉默了足足十秒，最终，她拿起笔，在合同上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苏文的视线，最后落在了那个濒临崩溃的王明身上。
“我……我什么都不会……我就是个废物……”王明抱着头，语无伦次地哭喊。
“不。”
苏文走到他面前，蹲下身，声音平稳得可怕。
“你不是废物，你是一台优秀的计算器。”
王明愣住了。
“从进入副本开始，你一共换了七个躲藏位置，平均每个位置停留时间3分12秒，每次都是在危险靠近前的15秒内转移。”
“你不是在乱跑，你是在计算。”
苏文的声音带着魔力。
“你在计算屠夫的追击路线、计算幸存者的存活概率、计算每一个角落的安全系数。”
王明停止了颤抖，呆呆地看着苏文。
“我……我只是害怕……”
“恐惧，就是你这台机器的CPU。”
苏文将最后一份合同扔在他面前。
【岗位：数据分析部-实习生】
【职责：量化所有风险，计算所有收益，为我的每一个决策提供数据支持。】
“现在，我给你第一个任务。”
苏文指了指瘫软在地的狂龙小队成员。
“计算一下，把他们当做‘生物材料’卖掉，我们能获利多少。”
王明的瞳孔瞬间聚焦，他下意识地开始扫视那些人的装备、体格、精神状态，嘴里飞快地念叨起来：
“作战服七成新，抵押可换300积分……匕首是精良级，至少2000……他的身体素质是C级，作为实验体可以卖500……”
苏文站起身。
好了，苏氏集团的初创班底，齐了。
就在这时。
“轰隆——！”
一声恐怖的巨响，从冷库最深处炸开。
整个空间剧烈摇晃，天花板上的冰霜哗哗地往下掉。
那扇标着【经理办公室】的厚重铁门，被人从里面一脚踹得四分五裂！
一个身高超过三米的庞然大物，裹挟着腥臭的狂风，走了出来。
猪头，人身。
身上那件本该是白色的厂长外套，早已被黑红色的血污浸透。
胸口的铭牌上，刻着两个字：【老朱】。
在他身后，七八个同样是猪头人身的怪物，手持屠刀，眼神暴虐。
“谁他妈的，在我的生产线上闹事？！”
老朱的咆哮震得人耳膜生疼，它猩红的目光扫过全场，最终定格在苏文身上，以及他身后那两个“前员工”——屠夫和静默守夜人。
“01号？还有你这个不守规矩的夜班保安？”
老朱的鼻孔里喷出两股白气，充满了被挑衅的愤怒。
“你们，背叛了我？”
林可和张大力已经吓得无法动弹，王明更是直接翻了个白眼，晕了过去。
然而。
苏文不仅没有一丝慌乱，反而像是看到了期待已久的投资项目。
他扶了扶眼镜，镜片反射出一道冰冷的光。
“太好了。”
他低声说了一句，语气里是压抑不住的兴奋。
苏文整理了一下衣领，脸上挂起最标准、最诚恳的商业微笑，迎着那个暴怒的猪头厂长走了上去。
“朱厂长是吧？幸会幸会。”
“正好，我们公司刚成立，缺一位能背锅……啊不，是能总揽全局的法人代表。”
他顿了顿，向老朱发出了诚挚的邀请：
“有没有兴趣，聊一聊关于‘屠宰场破产清算与资产重组’的方案？”
老朱愣住了。
它身后的手下也愣住了。
整个冷库陷入了诡异的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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