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迷糊糊地，连怎么回家的都不记得了。
只记得我倒头就睡。
睡梦中，我又见到了小时候的儿子。
他小时候多么贴心啊。
和前夫张志刚离婚后，他一毛抚养费都不给。
儿子还小，我硬是咬着牙一个人打三份工养大了他。
后来供他上名牌大学，到他结婚生子，每一步我都用尽全力毫不保留。
就连这套小房子也是我一笔一笔攒出来，就为了给儿子留个后路。
那时候，我上完班又去送水，他瞧见了心疼，替我扛了水爬上十五楼。
一趟又一趟，下来后，他哭的满脸都是，跪下给我磕头。
“妈您受苦了，我再也不想您难受了！”
“儿子长大了就让您享福！”
可突然，一阵争吵把我从梦中惊醒。
门外，回来的儿子儿媳和搬家工人吵了起来。
是我叫的搬家公司来了，来把他们的东西都搬走。
儿媳不干了，撒泼打滚硬要让搬家工人滚出去，又悄悄拧了孙女，睡熟的孙女大哭起来。
“哎呀命苦啊，婆婆要赶走我们一家。”
“替你们张家生了孩子，现在要扫地出门了。”
街坊邻居听见哭闹，都纷纷聚过来。
他们你一言我一语地劝说。
“都是一家人坐下慢慢说，何必赶人呢，伤了孩子们的心。”
“是啊是啊，再怎么样也不能直接搬家啊。”
“到底多大的仇，亲妈都不要孩子了！”
儿子把搬家工人们一推，把他们拦在外面。
他满脸狐疑。
“妈，这房子不会给哪个老相好留着吧！”
“对您的亲儿子都狠得下心！”
“不会给我找了个新爸，现在就藏在屋里吧？”
街坊一听又不得了。
“我说呢，这杨大妈看起来不像个老实的。”
“哎呦，这么大年纪了还找男人啊，真不害臊。”
“有了相好，忘了亲儿！”
儿子和儿媳冲进我的卧室，一通翻找，我的衣服物件都被翻出来扔在地上。
连我们的全家福也被打碎，脏污的脚印得满地都是。
我气得浑身颤抖，对着邻居大喊。
“他们是去找张志刚了！”
街坊一下就不说话了，对于我这个前夫张志刚，街坊或多或少都知道点。
张志刚出轨家暴，抛妻弃子，是个出名的人渣。
儿子儿媳没找到人，一看为他说话的人都安静了，儿子舔着脸又凑过来。
“妈误会，我是去给你买礼物了。”
儿媳也搭话，“是啊是啊，高扬专门去专柜挑的钻石手链呢。”
我一看更气了，这条手链跟那个小三的一模一样，而给我的就是明晃晃的假货。
我没动静，他们又拿出一盒蛋糕。
“妈你瞧，你爱吃的栗子蛋糕，咱们别气了，先去吃蛋糕吧。”
“行啊。”
我接过蛋糕，当着大家的面揭开。
指着蛋糕上三个大字问他。
“那你解释解释，上面怎么写着‘张志刚’？”
儿子愣住了，立马恼羞成怒。
“给脸不要脸！”
“从昨天闹到现在，就为了一条腿？！我们给你手术钱行了吧，不就是要钱？”
一把钞票砸到我脸上。
他吼道，“现在能回去了吧。”
好，提到腿，暴怒的我一下就凉透了。
这腿别人不在意没事，可他张高扬不能忘。
张志刚喝了酒家暴用皮带抽他，是我扑上去死死护住儿子。
那铜头一下就抽在我的膝盖，硬生生打碎了我的骨头，就算这样，我也没松手。
“好啊，让你们回来。只要你答的出来。”
我站直身子，笑着问他。
“儿子，我这两条腿到底是哪条有伤呢？”
儿子的身体瞬间僵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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