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里抱着一摞资料,小脸煞白。
“老师,这是您要的课题资料。”
她把包递过来。
包上的挂件晃晃悠悠。
是一个明黄色的平安符。
上面绣着“普陀山”三个字。
和沈宴车挂上那个,一模一样。
我只觉得刺眼。
江楚楚进门换鞋,突然身子一软,往沈宴怀里倒去。
“哎呀……”
沈宴眼疾手快,一把搂住她的腰。
满脸紧张。
“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江楚楚虚弱地扶着额头,眼神却飘向我。
“可能是屋里太闷了,有点缺氧……师娘是不是没开窗通风呀?”
沈宴立刻瞪向我。
“林婉月!你想闷死楚楚吗?”
“明知道她身体弱,还不赶紧去开窗!”
我坐在餐椅上,一动不动。
看着这一幕,我突然想笑。
肚子里那个两个月大的胚胎,似乎感应到了什么,让我一阵反胃。
“既然身体这么弱,就别到处乱跑。”
我冷冷开口。
“送文件这种小事,叫个同城快送不行吗?”
江楚楚眼圈瞬间红了。
“师娘,我是怕快送把老师的重要资料弄丢了……”
眼泪说来就来。

沈宴心疼坏了。
“跟她废什么话!她这种家庭妇女,懂什么学术的重要性?”
他扶着江楚楚往外走。
“走,我送你去医院吸氧。”
走到门口,他又回头看了我一眼。
“你自己在家反省!把书抄完了再吃饭!”
大门砰地关上。
屋里恢复了死一般的寂静。
我把那瓶“维生素”扫进垃圾桶。
起身换衣服。
我也要去医院。
不是去吸氧,也不是去保胎。
我是去要把这个让他觉得“侮辱智商”的错误,彻底纠正。
到了医院。
医生看着我的B超单,有些犹豫。
“胎儿发育得很好,真的不要了吗?我看你年龄也不小了……”
我平静地拿起笔。
在手术同意书上签下名字。
字迹工整,力透纸背。
“不需要。”
我抬起头,眼神毫无波澜。
“死胎而已。”
手术室里很冷。
金属器械碰撞的声音,像是在刮骨。
我拒绝了全麻。
我要清醒地记住这种痛。
记住是从谁身上割下来的肉。
记住这份恨,是怎么一点点刻进骨髓里的。
手术结束。
我脸色苍白地走出来,扶着墙,一步步挪到休息区。
手机震动。
沈宴发来的微信。
【今晚不回了,学校有个紧急研讨会,要通宵。】
研讨会?
我嘲讽地勾了勾嘴角。
拖着虚弱的身体,我去输液区挂消炎水。
转过拐角,一道熟悉的背影撞入眼帘。
VIP输液室的帘子没拉严实。
沈宴正坐在床边,手里端着一碗粥。
他小心翼翼地吹凉,再喂到江楚楚嘴边。
动作温柔得像是在对待稀世珍宝。
江楚楚手上贴着个创可贴。
看样子也就是擦破点皮。
比沈宴膝盖上的伤还轻。
“乖,喝了这碗粥。”
沈宴的声音是我从未听过的宠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