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曾心疼地吻着我的膝盖说:“阿璃,以后我就是你的腿,绝不让你再受一点苦。”
原来,誓言真的只是说说而已。
就在这时,殿门被人推开了。
一个穿着粉色宫装的宫女走了进来,手里捧着一个精致的锦盒。
看装束,是凤仪宫的人。
那宫女虽是奴婢,但下巴抬得比我都高,眼神里满是不屑。
“璃贵妃,这是皇后娘娘赏您的。”
她将锦盒随手往桌上一扔,发出“啪”的一声。
小桃气不过:“你这是什么态度!还有没有规矩!”
那宫女冷笑一声:“规矩?现在这后宫的主子是皇后娘娘,贵妃不过是妾室,还想摆什么谱?”
她打开锦盒,里面是一盒乳白色的药膏,散发着甜腻的香气。
“这是西域进贡的玉肌膏,有去腐生肌的奇效。”
宫女阴阳怪气地说道,“皇后娘娘说了,昨夜伺候陛下时,陛下随口提了一句,说贵妃姐姐身上的疤痕太多,摸起来硌手,看着也吓人。”
“皇后娘娘心善,特意求了这药膏来,让姐姐好好涂涂。”
“虽然姐姐年纪大了,皮糙肉厚,但这药膏或许还能救一救,免得下次侍寝时,再吓着陛下。”
我看着那盒药膏,胃里一阵恶心。
原来,我的舍命相救,在他眼里,只是“硌手”和“吓人”。
柳婉这是在向我示威。
她在告诉我,萧承现在连我的身体都嫌弃。
她在嘲笑我,嘲笑我这个曾经的女将军,如今连个以色侍人的资格都没有。
“拿走。”我冷冷地开口。
宫女挑眉:“怎么?贵妃这是不领情?这可是皇后娘娘的一片心意,若是让陛下知道了……”
“我让你拿走!”
我猛地站起身,抓起那盒药膏,狠狠地砸在地上。
玉碎膏裂,白色的药膏溅了一地。
宫女被我的气势吓了一跳,后退两步:“你……你竟敢摔皇后娘娘的赏赐!你疯了!”
“滚!”

我指着大门,眼神如刀。
或许是我在战场上杀过太多人,身上那股子煞气还在。
那宫女吓得脸色苍白,连滚带爬地跑了出去,临走前还不忘放狠话:“你等着!我这就去告诉陛下!”
小桃吓得哭了出来:“小姐,这可怎么办啊?陛下肯定会怪罪的。”
我重新坐回镜前,看着镜中那个面色苍白的女人。
怪罪?
他怪罪得还少吗?
那日之后,我便病倒了。
大典上的受辱,加上膝盖的旧伤复发,让我高烧不退。
小桃急得团团转,跑去太医院请人。
可去了大半天,回来时却是空着手,眼睛肿得像核桃。
“小姐……太医院的人说,皇后娘娘手指被针扎了一下,所有的太医都去了凤仪宫会诊,抽不出人手来……”
我烧得迷迷糊糊,听到这话,竟忍不住笑出了声。
手指被针扎了一下?
好金贵的手指。
想当年,我在战场上肠子都快流出来了,也是自己塞回去,随便撒点金疮药就继续杀敌。
如今,我高烧昏迷无人问津,她扎个手指却能惊动整个太医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