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傅司夜离婚的第七年。
一天午夜,我在异国红灯区一家酒馆卖唱,碰上了陪客户来消遣的傅司夜。
旖旎的彩灯打在我浓妆的脸上,即便物是人非,他仍第一眼就认出了我。
隔着一个舞台的距离,我们相对无言,彼此装成陌生人。
直到看到客人把钞票塞进我的胸前点歌,多花一百元就可以买到我的一个吻的时候。
傅司夜终于忍耐不住,冲上来给我了一巴掌。
“宋知意,你当初说离开我也能活出人样,就是这么活的?”
“你爸妈要是知道你变成了这样,死了都不会原谅你!”
捂着被打红的脸,我只是笑着朝他伸出了手心。
“打人可要赔一千,我只收现结。”
傅司夜愤怒地将一沓百元大钞甩到我的脸上。
“钱钱钱,你掉钱眼里了?钱能买来自尊吗!”
他愤而离去后,我蹲下身,一张张捡着踩脏的钞票。
钱当然买不来自尊。
但是,却能买来身患绝症的我最需要的止痛药。
……
午夜时分,红灯区依旧是灯红酒绿。
傅司夜刚进门的那一刻,我就注意到了他。
在这个亚洲面孔本就稀缺的地区,他那标志性的凤眼和矜贵气场格外撩人。
刚一出现,就吸引了全场姑娘的目光。
面对各色女人前赴后继的示好,傅司夜只是微笑着亮出婚戒,礼貌地拉开和对方的距离。
连一旁的客户都忍不住称赞,说他真是一位专情又顾家的好丈夫。
听到这个评价,我忍不住笑出了声。
明明只是短促的一笑,又隔着很远的距离,傅司夜却像是戳中了逆鳞,猛地抬头看向我。
视线相接的那一刻,他面色苍白,我却像是面对一个再普通不过的客人,只是嫣然一笑。
在他错愕的目光注视下,我袅袅婷婷地站起身,扶着立式话筒,轻摆腰肢,再度开唱。
看到我这副风情万种的模样,傅司夜顿时冷下了脸。
“傅先生,你认识她?”
看出了傅司夜的异样,一旁的客户好奇地问道。
“不认识!”
傅司夜想也不想便冷声否定,神色冷淡。
“只是见不得有人这样扭捏作态地唱华语歌,丢华人的脸。”
客户笑了,摇了摇头,“这位是这一片最知名的女歌手,长得漂亮歌又甜,名气很大,许多熟客不远千里也要开车来见她一面。”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她的场次只排了今晚,从下周起就不再登场演出了。”
“有传言说,她可能是被什么有钱人包养,要去做情妇了。”
听到这,傅司夜眼底的憎恶更冷,彻底偏过头去,不再看我。
我将他的举动尽收眼底,却没有一丝情绪波动,依旧扭腰摆臀,唱着慵懒的情歌。

曲过三轮,我笑着朝台下鞠躬致意,张开臂膀迎接称赞。
霓虹灯映照在我白皙的脖颈和胸前,风光无限。
有酒醉的客人一时眼热,冲上前,往我胸前的礼服塞了把钞票,嚷着再点一首。
一旁的酒吧老板吓了一跳,想到我曾约法三章的卖艺不卖身,刚要上前呵斥,却被我笑着拦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