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候我已经怀了傅司夜的孩子,看着父母的样子,我急火攻心,当晚就流了产。
当夜,尽管经历了全力抢救,父亲还是没能醒过来。
同一天之内,我同时失去了人生中三个至亲至爱的骨肉血亲。
始作俑者,竟然来自我最爱的男人。
父母的葬礼上,傅司夜来了。
“宋知意,只要你给薇薇下跪道歉,承认你之前不该刁难她,我就可以不跟你离婚,保留你傅太太的身份。”
众目睽睽下,我抬手,狠狠给了傅司夜一巴掌。
“我宋知意就算是死,也不会给这种女人下跪。”
“没有你,我照样能活得很好!”
那时候的我,以为自己还有骨气,还有勇气,就算失去了一切,也能重新站起来。
可命运却给了我又一记重击。

和傅司夜离婚后没多久,我就被查出得了绝症。
我变卖了家里所有值钱的东西,还是远远不够。
走投无路之下,我只能来到这个异国的红灯区,靠卖唱为生。
我知道这份工作有多不堪,可我没有办法。
我需要钱,需要活着。
“宋知意,你到底有没有听我说话!”
傅司夜的怒吼把我拉回了现实。
看着他愤怒的脸,我轻拢发丝,仿佛没有自尊一般莞尔一笑。
“傅先生,打人一千,我只收现结。”
傅司夜狠狠咬着牙,下一秒,那沓纸币就砸在我脸上。
钞票散开,纷纷扬扬落在舞台的地板上。
他看我的眼神,带着极致的厌恶和失望。
“钱钱钱,你掉钱眼里了?钱能买来自尊吗!”
这句话吼完,他转身就走,连一个多余的眼神都没再给我。
周围的喧闹似乎瞬间静止了,所有目光都聚焦在我身上。
“宋小姐,你没事吧?”
酒吧老板小跑着上台,伸手想扶我,却被我轻轻避开了。
我摇了摇头,目光落在散落一地的钞票上,那是我活下去的希望,哪怕被踩脏了,也依旧珍贵。
“我没事,老板。”
我弯下腰,一点点蹲下身,去捡那些被踩得皱巴巴的钱。
这七年,我早就把所谓的尊严碾碎了,混着血泪咽进了肚子里。
这点侮辱,实在算不得什么。
客人渐渐收回了目光,有人窃窃私语,有人摇着头走开。
我一张张地捡,把踩得最脏的那张小心翼翼地捋平,塞进随身带的包里。
老板站在一旁,叹了口气。
“宋小姐,今晚这事儿……”
“要不我给你算双倍工钱吧,你早点回去休息。”
我捡完最后一张钱,站起身拍了拍手上的灰尘,对着老板露出一个算不上好看的笑容。
“不用啦老板,说好的唱完最后一夜,就不能食言。”
“再说,这些钱也够了。”
我晃了晃手里的钞票,语气轻松,可只有我自己知道,这点钱也只够买几天的止痛药而已。
老板还想说什么,我却突然皱紧了眉头,一股尖锐的疼痛从胃部猛地蹿上来,像是有无数根针在扎。
我踉跄着后退一步,扶住旁边的立柱,冷汗瞬间浸湿了后背的礼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