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过后我没再见过赵烨,柳如湄却是愈发的不安分。
这日午后,我正带着安儿在花园玩耍时,她不请自来。
“姐姐真是好雅兴。”她笑着走近,目光却牢牢钉在了我腰间佩戴的那枚羊脂白玉佩上。
那玉佩质地温润,雕着简单的祥云纹,是我母亲留下的遗物。
当年,父亲偏宠庶母,庶母所出的妹妹看中了这玉佩,哭闹着要夺去。
是那时还是皇子的赵烨,不知从何处听闻,竟亲自出面,从父亲那里为我保下了它。
他当年将玉佩递给我时,眼神清亮,带着少年人的义气:“清辞,属于你的东西,谁也不能抢走。”
这玉佩于我,不仅是母亲念想,更是那段曾真实存在过的年少情意的见证。
“姐姐这枚玉佩,当真别致,瞧着就让人心生欢喜。”
她眼睛直直盯着我身上的玉佩。
“妹妹近日总觉得心神不宁,听说古玉能安神,不知姐姐能否割爱,将这玉佩借妹妹佩戴几日?”
我淡淡抬眸:“此乃家母遗物,不便外借。柳姑娘若需要安神的物件,库房里自有不少珍品,可请王爷允你取用。”
柳如湄脸上的笑容僵了一下,随即染上几分委屈。
“库房里的东西,怎及得上姐姐贴身佩戴得这般有灵性?妹妹实在是与这玉佩投缘,姐姐何必如此小气?不过是一块玉罢了,姐姐在京城为王妃,什么好东西没有,难道还舍不得这一件旧物吗?”
她说着,竟伸手想来触碰。
我侧身避开,语气冷了下来:“柳姑娘,请自重。”
“你!”
柳如湄碰了钉子,俏脸一沉,正要发作,眼角余光瞥见远处走来的身影,立刻换上了一副潸然欲泣的表情。
“王爷……”
她转身迎向来人,声音带着哽咽。
赵烨快步走来,看到亭中情形,眉头微蹙:“怎么回事?”
柳如湄立刻依偎到他身侧,扯着他的衣袖,泪珠欲落不落。
“王爷,妾身只是见姐姐的玉佩好看,想借来佩戴几日安神,并无他意。可姐姐不仅不肯,还斥责妾身不自重,王爷,妾身只是太喜欢那玉佩了,难道这也有错吗?”
她将喜欢二字咬得极重。
赵烨的目光落在我腰间的玉佩上,眼神里有一瞬间的恍惚,似乎想起了什么。
柳如湄却又接着说道,“也怪我,我不过是罪臣之女,怎么配得上这么好的东西,算了,王爷。”
赵烨一听,立即安抚地拍了拍柳如湄的手。
“清辞,不过是一块玉佩,如湄既然喜欢,你便让给她佩戴几日又何妨?你素来大度,何必在这种小事上与她计较?”

“小事?”
我看着他,这个我曾倾心相托的男人,一字一句地问:“王爷可还记得,这枚玉佩,是如何到了我手中的?”
赵烨怔住了,他努力回想,眉头越皱越紧,最终,他避开了我的视线,含糊道:“不过是块旧玉,有些年头了,具体谁还记得那么清楚。”
“难不成是我送你的?罢,我再为你寻一块更好的来便是。”
他不记得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