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他至今不知道,那日他用尽全力的一推,让我右臂生生撞在假山石上,连拿起一根银针都成了奢望。
“灵舒小姐可是又送了珍贵药材来?”
“想来这次的方子定能治好阿辰,你们的婚事也该提上日程了……”
薛晚晚眼神瞬间黯淡下来。
沈辰连忙否认。
“我的身子你是知道的,哪这么容易痊愈?”
说着他作势咳了几声,张开手心,竟还有点点血迹。
我猛地抬头。
方才诊脉他分明脉象平稳,为何会吐血?
“阿辰,你何时有了咳血之症?”
他眼神闪躲,不敢与我对视,随口扯了个谎遮掩过去。
可我怎么会看不出来,他是偷偷服用了益血丸。
这药原本是强身提气的东西,可身子康健之人服用却会引发咳血之症。
况且药性与他身子相冲,我早在几年前就停了这味药。
可他为了薛晚晚竟不惜伤害自己的身子,来伪造虚弱之症。
我正失落,门外下人有要事禀告。

下人奉命上前,见到我也在场,神情怪异地看向沈辰。
“什么事,说吧。”
“公子,您为晚姑娘物色的几位夫婿一听晚姑娘的身世,都拒了婚……”
“晚姑娘再过两日就到了二十五岁生辰,若不定亲,就要入宫为奴了,这可怎么办?”
沈辰瞬间变了脸色,薛晚晚也煞白着脸连连后退。
沈辰看见她的神情,心疼不已,下定决心一般咬了咬牙。
“阿舒,事到如今,我也不瞒你了,晚晚侍奉我多年,我本打算亲自为她物色一桩好婚事,也算对她有个交待……”
“可如今婚事艰难,她眼看着到了岁数,我打算纳她进门,日后你们就是姐妹了。”
“阿舒,你一向大度,想来不会介意。”
我一时不知道该做何反应。
朝廷有规定,年满二十五岁的女子若无婚配,便充入宫中为奴,非死不得出。
方才我提起此事,他承诺为我打点关系,划去我的名字。
可事情落到薛晚晚头上,他却不愿冒险,而是要纳她进门。
“阿辰,你我的婚事耽搁了七年,你应当知道,尚未娶妻就先行纳妾,是对我极大的羞辱!”
“你既然能从入宫名录中划掉我的名字,那为何不能同样划掉她的名字,而非要纳她进门?”
我忍不住将心口的委屈倾斜而出。
沈辰脸色难看,厉声呵斥。
“事发突然,还有两日便到了晚晚入宫的期限,哪里有时间供我打点?”
“况且,你早年任性害得晚晚伤了根本,我这也是在为你赎罪!”
我难以置信地眨了眨眼,强忍着不让眼泪往下流。
我从头至尾没有动薛晚晚一根手指头,哪里需要他替我赎罪?
“既如此,你我的婚事,取消吧!”
与他纠缠的这些年,我天南海北地奔波,为他寻医问药。
他眼里却只看得见薛晚晚的付出。
这样的日子,我厌倦了。
“灵舒,你可清楚自己在说什么?”
沈辰瞪大眼睛,双拳紧攥压抑着怒气。
薛晚晚抚上他胸口,眼里含泪轻声劝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