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手伤了,你去给她看。”
纵然我如今怨恨萧然。
就算他现下是皇帝眼前的红人。
我也不能让他的把柄被有心之人利用。
这一路走来,多么艰辛,我刻入骨髓。
他也心知肚明。
纵然他的承诺不作数。
可我自诩,没人比我更了解他。
仕途,永远是他的第一首选,亦是我的。
我定了定心神,红肿着眼睛看向萧然。
“夫君,梁嫔今日临盆,宫中没有太医我怕……”
温热的液体顺着掌背流淌而下。
萧然摔了水杯。
碎片扎进水泡,脓液混着血水淌出。
就连面颊也被细小的碎片划破。
耳朵里一阵轰鸣,萧然目眦欲裂,

“你就这么容不下兰儿?!她是你的妹妹,被你用滚烫的水伤到,连看一个太医的权力都没有吗?”
“她不会威胁到你的地位,你还有什么不知足的?!”
惊愕,震耳欲聋。
“夫君,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萧然腮边鼓起,“兰儿单纯,听不懂你话里的意思,我摸爬滚打这么久还听不懂,岂不是枉为太傅?”
“兰儿是你妹妹,就因为她比你年轻貌美,比你活泼灵动,你就对她心存嫉妒,甚至不惜害她毁容。”
“林只,你怎么变成现在这样了?”
责备来得毫无预兆。
我看着萧然,只觉得陌生。
我以为,就算他负了我。
心底那抹这些年维系起来的无条件信任和默契至少还在。
可,我怎么想都想不明白。
那个和我相依为命的人,如今变心得这么彻底。
“我知道你心疼兰儿,但宫中太医全被你留在府内,万一宫里有情况……”
第3章
他轻柔地给林兰上药,林兰抬手握住他的动作。
“姐姐说得对,她心思细腻,总能考虑得全面。”
赵太医得到我的眼神,跪地汇报。
“萧太傅,夫人说得没错,梁嫔的临盆之日确实是今……”
话没说完,锋利的长剑就贯穿了他的脖颈。
我木讷地张大嘴巴,瞳孔震颤。
所有人跪在原地,身体寒战。
“我怎么行事,什么时候还需征求一个女人的允许!!”
“你们要是再敢多一句废话,那舌头就不必要了。”
他勾起我的衣袖,擦掉长剑上的血。
凌厉的寒芒刺痛着眼睛,我喃喃自语,
“他……救过你……”
在萧然第一次被陷害入狱,感染鼠疫时。
太医院的所有人对我们避之不及。
生怕被我们牵连,也落得同样下场。
我跪伤了膝盖,磕烂了脑袋,只有他愿意救治萧然。
萧然给林兰擦药,“你要记住,他是因为你而死。”
“萧夫人,你,逾矩了。”
如果不是我,赵太医不会死。
我,确实是元凶之一。
当晚,梁嫔难产,生下公主后,撒手人寰。
萧然以我的名义请的太医,皇帝念及他爱妻心切,又有皇后从中周旋,并未因梁嫔没有得到及时救治而怪罪。
从那之后,他带着林兰出席各种宫宴,球场。
会为博她一笑,洗手做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