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着我的面撤掉我给他精心挑选的特助。
换成他喜欢的女秘书。
这些年女人在他身边走了一茬又一茬。
那些叫我母老虎的兄弟又拍着他的肩膀笑着说:
“这才是男人该有的样子!”
客厅里,女人的声音大的有些过分了。
我原来不知宋玲儿还是一个会示威会炫耀的女孩。
我塞上耳机,没说什么。
一切结束后,宋玲儿裹着一条毛巾敲开了我的门。
“阮姐姐,我想……解释一下。”
“哦,不必。”
我要出门,她急忙拦住我:
“我以前的确也很讨厌他的!但是……”
她顿了顿。
我盯着她。
她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深吸一口气:
“但是有一天我发现,我豁出半条命才能得到的,和他睡一觉就好了。
“而那恰恰是你给不了我的。
“我是说过顶天立地,可身体也是我的资源,我凭什么不能用!”
说完她就看着我。
似乎在等我回答。
但我没有。
只是盯了她一会儿。
点了点头。
绕过她离开。
“阮姐姐!”
身后传来她的呼喊:“你是不是看不起我才不肯和我多说!”
“多虑了。”
我语气平淡,无波无澜。
和第一次看见裴寂夜把女人领回家一样。
我平静转身。
把他跪了五年的搓衣板劈成柴烧了。
然后在他做胃肠镜麻醉的时候,吩咐手下顺便把他输精管也弄坏。
既然我拦不住人去改变。
那起码,我要守住一些不变的东西。
比如权力。
比如财富。
比如我儿子的遗产。
但裴寂夜这次却做得有些过分了。
他找到我,郑重其事:
“我想了想,你代理总裁的权力,交给玲儿吧。”
我正在处理文件的手一顿。
“她?
“一个刚毕业没多久的大学生?”
“我知道她缺经验,所以,你留在她身边指导,她有不会的你多教教她,有做的不好的,你在也不会出事。”
我合上文件夹。
现在有些明白。
宋玲儿口中说的“豁出半条命”才能得到的是什么了。
确实,我手中这份权力,和裴寂夜睡一觉说不定真能得到。
但这个方式,宋玲儿用可以。
我和裴寂夜老夫老妻,我用不奏效。
我手中的唯一的筹码,只有旧情。
于是我开始哭。

但是又哭不出来。
于是我开始回忆十五岁那年,我被继父赶出家门,他为我撑的那把伞。
回忆母亲去世那天我抑郁病发,他照顾我梳洗更衣。
回忆继父不给我饭吃的夜晚,他把烫烫的烤红薯藏在胸前。
把皮肤烫的起泡,就为了让我吃一口热的。
我眼泪“吧嗒!”一下掉在桌上。
他一愣。
我迅速擦了下眼角:
“裴寂夜,你和我怎么就走到今天这一步了呢?”
“朝歌?”
裴寂夜有些惊讶起身。
我更加频繁的擦眼角,语气却倔强:
“我以为我们起码还有旧情,只要我不闹,我起码还能陪你到老。
“现在看来,我终究是高估我自己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