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美娟捂着鼻子。
姜子轩在玩手机，游戏音效……
一切如常。
不对。
太如常了。
就像——
“要怪就怪你爸，非得立什么遗嘱，百亿家产全给你一个小丫头片子。”
姜暖低头看自己的手。
干净。
没有血。
衣服完好无损，浅米色的羊绒衫，早上出门前精心搭配的。
可刚才的疼是真的。
骨头裂开，内脏破碎，血液流失带来的冰冷……
还有那个银发男人。
九条尾巴。
“姐，你账号里那些皮肤，我接管了啊。”姜子轩抬起头，咧嘴笑，“反正你也用不上了。”
姜暖盯着他。
盯着这张十八年来熟悉又陌生的脸。
然后她笑了。
笑得肩膀发抖。
“你笑什么？”姜振海皱眉。
“我笑你们。”姜暖慢慢站起来，腿还在发软，但撑住了，“推我下去一次不够，还要来第二次？”
三人脸色同时变了。
林美娟尖声：“你胡说什么！”
“刚才。”姜暖一字一顿，“就在这里，你们把我推下去。我摔在谷底，骨头断了七根，内脏大出血，然后……”
她顿了顿。
那个银发男人的脸在脑海闪过。
“然后我死了。”
死寂。
只有风声。
姜振海的脸一点点阴沉下来，慈祥面具彻底撕掉：“看来你是知道了。也好，省得装模作样。”
他站起身，活动手腕。
“本来想让你走得痛快点，现在……”
他猛地伸手来抓她。
姜暖这次有准备，侧身躲开，转身就往山下跑。
心脏狂跳。
每一步都踩在碎石上，踉踉跄跄。
身后是追赶的脚步声，粗重的呼吸。
“拦住她！”
山路漆黑。
姜暖不熟悉这里，二叔却了如指掌——这是姜家祖产后山，他从小玩到大的地方。
一个拐弯。
她冲进一片密林。
脚下突然踩空。
不是悬崖。
是猎人挖的陷坑，覆盖的枯枝败叶瞬间塌陷。
身体再次坠落。
这次不高，只有三四米。
但落地时右腿传来清晰的“咔嚓”声。
剧痛窜上脑门。
姜暖眼前一黑，咬紧牙关没叫出声。
头顶传来光亮。
手电筒的光柱晃来晃去。
“掉坑里了？”是姜子轩的声音，带着幸灾乐祸，“活该。”
“下去看看。”姜振海冷静得可怕，“没死透就补一下。”
绳子垂下来。
姜暖蜷缩在坑底，抱着剧痛的右腿，浑身发抖。
不是怕。
是愤怒。
滔天的愤怒。
凭什么？
她做错了什么？就因为她继承了父亲留下的百亿家产？就因为她是长房独女？
手电光越来越近。
林美娟那张保养得宜的脸出现在坑边，俯视她，像看一只蟑螂。
“暖暖，下辈子投胎，记得别挡别人的路。”
石头砸下来。
姜暖下意识抬手挡。
砰！
头骨碎裂的声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