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光:当众受辱却不卑不亢,暗记仇怨更明时局
第三章 市井屈辱砺锋芒
赵王的话音落下,广场上顿时鸦雀无声。各国使节窃窃私语,赵国贵族们满脸不屑,显然没人相信一个秦国质子能有什么才情。赵恒坐在原位,冷笑一声,端起酒盏慢条斯理地饮着,等着看赵政出丑。

赵政垂眸沉思片刻,目光掠过广场上的残雪、远处的宫墙,以及母亲担忧的脸庞,缓缓开口:“寒雪覆邯郸,孤臣寄异邦。霜欺梅骨硬,风砺剑锋芒。”
短短二十字,既点出了自己质子的处境,又暗藏坚韧不屈的志气。话音刚落,高台之上的黑衣老者眼中赞许更甚,端着茶盏的手指轻轻敲击桌面,节奏与赵政诗句的韵律暗合。赵王也微微颔首,脸上露出一丝讶异:“不错,小小年纪,竟有如此心境。再以‘天下’为题,赋一首来。”
这要求已然苛刻,一个身处敌国的质子,谈及“天下”未免太过僭越。赵姬脸色发白,悄悄拉了拉赵政的衣袖,示意他推辞。可赵政却抬眸直视赵王,黑眸中没有丝毫怯意,反而闪过一丝锐利的光芒:“天地分九州,烽烟连四方。何当清寰宇,四海尽归航。”
诗句一出,全场哗然。这已不止是才情,更是赤裸裸的抱负。赵恒猛地拍案而起:“大胆竖子!竟敢妄谈天下归秦,分明是谋逆之心!”
赵王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目光锐利如刀,直刺赵政。赵政却不慌不忙,拱手道:“臣所言,乃天下苍生之愿。常年战乱,百姓流离,若能四海一统,方能安居乐业。此非秦之私愿,实乃天道所向。”
他言辞恳切,眼神坦荡,竟让赵王一时语塞。高台左侧的黑衣老者忽然开口,声音苍老却洪亮:“质子所言极是。天下分久必合,大王何必苛责一个心怀苍生的少年?”
老者一开口,赵王的神色竟缓和了几分,点了点头:“先生所言有理。秦质子虽身在邯郸,却有如此胸襟,难得。”说罢,下令赏赐锦缎百匹、粮食千石。
赵政谢恩起身,不经意间对上黑衣老者的目光,只见老者嘴角微扬,悄然比出一个隐晦的手势——与双鱼玉佩上的一道纹路隐隐相合。赵政心头一动,刚要细想,便被赵恒带人拦住了去路。
“秦狗,别以为有大王赏赐就了不起!”赵恒使了个眼色,几个家仆立刻围上来,抢走了赏赐的锦缎,还故意将粮食打翻在地。“这些东西,你也配要?”
赵政看着散落的粮食,那是母亲省吃俭用也未必能换来的活命之物,眼底的厉色几乎要溢出来。他握紧了藏在衣襟里的玉佩,指尖传来熟悉的凉意,昨夜的神秘步法再次在脑海中浮现。可他余光瞥见不远处的黑衣老者正默默注视着自己,忽然压下了动手的念头——他知道,此刻冲动,只会招来杀身之祸。
“公子想要,拿去便是。”赵政弯腰,轻轻扶起被推倒的母亲,声音平静得可怕,“只是公子今日夺我粮食,明日若天下一统,不知谁会夺公子的家国?”
赵恒被他噎得说不出话,恼羞成怒地踹了赵政一脚:“嘴硬的东西!”
赵政硬生生受了这一脚,身形晃了晃却没倒下。他没有再看赵恒,扶着母亲转身离开王宫。走出宫门的那一刻,他回头望了一眼高高在上的赵王宫,又摸了摸贴身的玉佩,掌心的纹路仿佛在发烫。
他不知道那黑衣老者是谁,为何会为自己说话,更不知道玉佩上的纹路与老者的手势为何暗合。但他隐隐感觉到,一场巨大的棋局,已经将他卷入其中。而方才赵恒踹在他背上的力道,以及散落满地的粮食,都化作了锋芒,深深嵌入他的心底——这邯郸的屈辱,他必当百倍奉还;这天下的棋局,他终要亲自落子。
回到破旧的宅院,赵政悄悄将黑衣老者的手势画在地上,与玉佩上的纹路比对,发现竟能重合三道。他正凝神思索,院墙外忽然传来一声轻响,一枚竹管从墙头飞了进来,里面卷着一张纸条,上面只有四个字:“玉佩藏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