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天后,宫里出了件大事。西域进贡了一只极其罕见的白孔雀,皇帝龙颜大悦,要在御花园设宴,顺便考校几位皇子的功课。
太子赵金龙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他那篇《咏孔雀》写了三天,只憋出来一句“孔雀真好看,羽毛像扇子”
“完了完了,父皇说了,这次要是再做不出诗来,就把我养的蛐蛐全扔进火盆里!”赵金龙在书房里转圈圈,胖乎乎的脸上满是油汗。
赵肆端着一盘剥好的葡萄走了进来,一脸天真地说:“皇兄,你怎么还在这儿转呀?父皇都快到园子了。”
“妹妹!好妹妹!你快帮我想想办法!”赵金龙看见她就像看见了救命稻草。虽然他知道妹妹没读过书,但这丫头鬼点子多,上次帮他撒谎逃课就很成功。
“哎呀,作诗我哪会呀。”赵肆眨巴着眼睛,把一颗葡萄塞进嘴里,含糊不清地说,“不过我听小李子说,古代有个叫骆宾王的,七岁就能咏鹅。
皇兄你都十岁了,肯定比他厉害。咱们不如……改一改?”
“怎么改?怎么改?”赵金龙眼睛都亮了。
赵肆凑过去,拿起毛笔,在纸上歪歪扭扭地画了几个圈,装作不会写字的样子,嘴里念叨着:“鹅鹅鹅变成雀雀雀,曲项向天歌变成开屏见天子。
白毛浮绿水改成白羽衬金冠。红掌拨清波改成……改成……万国拜冕旒!”
“妙啊!妙啊!”赵金龙一拍大腿,激动得满脸通红,“妹妹你真是个天才!‘万国拜冕旒’,这句话父皇听了肯定高兴!既夸了孔雀,又夸了父皇!快快快,我这就背下来!”
赵肆笑眯眯地看着哥哥摇头晃脑地背诗,眼底闪过一丝狡黠。这首诗确实很好,好到……根本不像是一个十岁草包能写出来的。
而且,“万国拜冕旒”这句话,虽然听着霸气,但在此刻边境不稳、匈奴压境的局势下,从一个太子嘴里说出来,就有点“好大喜功、不知民苦”的味道了。
最重要的是,这是在讽刺那位正在为战事发愁的父皇,只知道在后宫赏鸟,却让万国看笑话。
“皇兄,你可一定要大声念出来哦,让所有大臣都听见。”赵肆甜甜地嘱咐道。
“放心吧!等父皇赏了我,我分你一半蛐蛐!”赵金龙信心满满地冲了出去。
御花园里酒香四溢,歌舞升平。皇帝坐在高位上,怀里搂着新宠爱的丽妃,正笑着逗弄那只白孔雀。底下的大臣们个个满脸堆笑,阿谀奉承之词不绝于耳。
“太子到——”
随着太监的一声通报,赵金龙昂首挺胸地走了进来。他今天特意穿了一身金线绣的蟒袍,看起来像个移动的金元宝。
“儿臣给父皇请安!儿臣听闻父皇得了神鸟,特意做了一首诗,为父皇助兴!”赵金龙嗓门很大,生怕别人听不见。
皇帝心情不错,挥了挥手:“哦?皇儿竟然会作诗了?念来听听。”
赵金龙清了清嗓子,用那种唱戏般的腔调,大声念道:“雀雀雀,开屏见天子。白羽衬金冠,万国拜冕旒!”
全场鸦雀无声。
原本正在跳舞的舞姬停下了动作,弹琴的乐师手指一抖,崩断了一根琴弦。大臣们面面相觑,有的低头憋笑,有的脸色煞白。
皇帝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了。他慢慢推开丽妃,坐直了身体,眼神像刀子一样刮过太子那张洋洋自得的脸。
“万国拜冕旒?”皇帝重复了一遍这句话,声音冷得掉渣,“好一个万国拜冕旒。
如今北境三城失守,匈奴使者还在驿馆里要岁币,你倒好,在这里做这种粉饰太平、狂妄自大的歪诗!
你是嫌朕的脸丢得不够干净吗?”
“啪!”
皇帝随手抓起面前的白玉酒杯,狠狠地砸在了赵金龙的脚下。碎玉飞溅,一块碎片划破了太子的脸颊,鲜血瞬间流了下来。
“父……父皇?”赵金龙傻了,完全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不是夸父皇吗?怎么反而挨砸了?
“滚下去!闭门思过三个月!把太傅给朕叫来,朕要问问他,平日里都教了些什么混账东西!”皇帝咆哮道。
躲在人群后面的赵肆,手里捏着一块桂花糕,正小口小口地吃着。她看着那个平日里作威作福的哥哥被侍卫拖下去,看着那个无辜的太傅被吓得尿了裤子,嘴角的笑意更深了。
桂花糕真甜啊。
她转过头,正好对上了站在角落里扫地的小李子的目光。那家伙冲她比了个口型:“够狠。”
赵肆回了他一个无辜的眼神,然后伸出粉嫩的舌头,舔掉了指尖上沾着的糖霜。这才哪到哪呀,好戏,才刚刚开始呢。
太子被禁足的东宫,现在就像个发霉的大馒头,从里到外透着一股子丧气。平日里那些巴结的太监宫女,这会儿跑得比兔子还快,生怕沾了晦气。
赵肆拎着个紫檀木的食盒,走起路来像只刚偷了腥的猫,轻快得很。她没带翠喜,一个人穿过了长长的回廊。
守门的侍卫看是四公主,连拦都没敢拦。谁不知道这位虽然不受宠,但那张嘴甜得能把死人哄活了,万一哪天陛下又想起这个女儿来,他们可吃罪不起。
推开殿门,一股子药味扑面而来。赵金龙趴在榻上,屁股上盖着厚厚的棉被,正把脸埋在枕头里哼哼。听见动静,他猛地抬头,看见是赵肆,那双哭肿了的眼睛里立马蹦出了光,像是看见了亲娘。
“妹妹!你可来了!这帮狗奴才,给我送的饭都是冷的,他们是想饿死孤吗?”
赵肆走过去,把食盒放在床头柜上,伸手掀开盖子。里面是一只油汪汪的烧鹅腿,还有一叠刚出炉的桂花糕。热气一冒,赵金龙的口水都快流下来了。
“皇兄,你受苦了。”赵肆叹了口气,伸出小手,装模作样地给他掖了掖被角,“我听说父皇这次气得不轻,连母后去求情都被骂回来了。我是偷偷跑出来的,就怕皇兄饿着。”
赵金龙一手抓起鹅腿,一边狼吞虎咽,一边含糊不清地骂:“都怪那个该死的孔雀!
还有那个破诗!妹妹,你说是不是有人害我?那句‘万国拜冕旒’明明那么好,怎么父皇听了就炸了?”
赵肆坐在床边的小圆凳上,晃荡着两条短腿,托着下巴看着他吃。她的眼神干净得像一汪泉水,嘴里说出来的话却像是带着钩子。
“皇兄,你是太子,是未来的皇上。这宫里想看你倒霉的人多了去了。”
她压低了声音,神秘兮兮地凑过去,“我听小李子说,三皇兄昨天在御书房,给父皇磨了一下午的墨。
父皇还夸他字写得稳重,不像某些人,只会耍嘴皮子。”
“老三?”赵金龙停下了啃骨头的动作,眼里闪过一丝狠戾,“那个庶出的杂种?他也配!”
“他配不配我不知道,我只知道,要是皇兄再这么被关下去,这东宫的主子,说不定真要换人做了。”
赵肆慢悠悠地说,伸手拿起一块桂花糕,掰下一点点碎屑,扔在地上,看着几只蚂蚁围过来抢食,“皇兄,你得想办法让父皇消气。
光靠哭和吃鹅腿,可保不住你的位置。”
“我能有什么办法?我连门都出不去!”赵金龙急得把鹅骨头往地上一摔。
赵肆看着那根沾满口水的骨头,笑了。她跳下凳子,拍了拍手上的渣子,凑到赵金龙耳边:“我倒是有个法子。
听说北边那个叫匈奴的部落很凶,父皇正为这事愁得睡不着觉。皇兄要是能帮父皇解决这个大麻烦,别说是摔了个杯子,就算你把御书房烧了,父皇也得夸你一句‘烧得好’。”
赵金龙像看傻子一样看着她:“你疯了?满朝文武都想不出办法,我这个……咳,我怎么想得出来?”
“你想不出来,可有人想得出来呀。”赵肆指了指皇宫西北角的方向,那是冷宫的位置,“那里面,住着个曾经帮父皇打过天下的女人。

虽然疯了,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皇兄,你等我的好消息。”
说完,她也不管赵金龙听没听懂,转身就走。这傻哥哥不需要懂,他只需要当个漂亮的传声筒就行了。
冷宫不叫冷宫,叫“静心苑”
但没人觉得这儿能静心,只觉得能送命。
赵肆钻过一个长满杂草的狗洞,弄了一身的泥。她拍了拍裙子,抬头看着眼前这座破败的宫殿。
朱红的漆早就掉光了,露出里面灰扑扑的木头,像是老人干枯的皮肤。风一吹,窗户纸哗啦啦地响,像是有人在里面哭。
“谁?”
一个沙哑得像磨砂纸一样的声音从殿内传出来。
赵肆没躲,大大方方地推开那扇半掩着的门,跨过高高的门槛走了进去。
屋里没点灯,黑得伸手不见五指,空气里弥漫着一股发霉的稻草味和陈旧的墨水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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