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部门总监。
我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衣角,敲门进去。
办公室里只有我们两个人。
总监示意我坐下,表情有些复杂。
“你的能力,我看在眼里,大家也都看在眼里。”
我点头,没有接话。
“这次调整,不是你不行。”
他说到这儿,顿了一下,像是在斟酌下面的话该怎么说。
“主要是……你家里的情况,比较特殊。”
我终于抬起头,看向他。
“什么意思?”
他避开我的视线,轻咳一声。
“你丈夫托人来找过我,说你最近情绪波动大,家里压力比较重,还是想让你做好作为太太的本职责任。”
我脑子“轰”的一下。
原来如此。
我忽然想起昨晚林志远那句“作为女人,别太要强。”
不是劝,是提前打招呼。
“所以,你们就觉得,我应该被换掉?”
总监叹了口气。

“公司也是出于综合考量。”
我笑了。
那一刻,我甚至不知道自己是在笑谁。
走出办公室的时候,我整个人像被掏空了一样。
刚坐下没多久,手机震了一下。
家庭群里,我妈发了一条消息。
【名单出来了吧?别多想,回头你妹站稳脚跟了,也不会忘了你的好。】
紧接着,是表妹发的。
【姐,我真的很紧张,以后很多地方还得你多教教我。】
我盯着屏幕,忽然觉得一阵反胃。
他们已经默认了这个结果。
甚至,开始安排我接下来该扮演的角色——懂事的前辈,奉献的表姐。
中午,我去洗手间。
隔间里传来两个同事的低声交谈。
“其实大家都知道,那个位置原本一定是她的。”
“是啊,可没办法,有人背景硬。”
“听说是老公出面了。”
我站在隔间里,一动不动。
水龙头的水声盖住了我呼吸的声音。
原来,全世界都看得出来。
只有我,被当成了唯一一个“该忍的人”。
下班后,我没有加班。直接回了家。
门一开,我妈已经在厨房忙活了。
“回来了?今天辛苦了。”
她语气温柔得不像平常。
林志远躺在沙发上,看见我,站起身。
“怎么样?名单公布了吗?”
我把包放下,看着他。
“公布了。”
他眼底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放松。
“那就好,结果出来了,你的心也就定了。”
定了。
我的人生,在他们嘴里,就这么被定了。
“你妹晚上过来吃饭。”
我妈过来补了一句。
“她刚上任,给她庆祝一下。”
我忽然觉得呼吸有点困难。
庆祝什么?
庆祝她踩着我上位?
“我有点累,先回房了。”
我转身要走。
“你别摆脸色。”我妈的声音突然冷了下来。
“人都当主管了,你这个当姐姐的,总不能连这点气度都没有吧?”
我停下脚步。
那一刻,我忽然明白了。
这不是失去了一个职位。这是我在这个家里,彻底失去了该有的位置。
而他们正在我面前,正大光明地欺压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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