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项目？什么决策？这个老太婆到底在说什么胡话？
“娘……”王氏颤抖着开口。
就在这时，门帘“哗啦”一声被掀开，一个吊梢眉、蛤蟆嘴的女人冲了进来，正是二儿媳刘氏。
“哎哟！娘您可算醒了！您要是再不醒，我们这一家子可怎么活啊！”
刘氏上来就是一通干嚎，眼泪一滴没有，声音倒是能掀翻屋顶。
她挤开王氏，凑到床边，眼睛却不住地往姜琳枕头底下瞟。
那里藏着家里仅有的一点钱。
“大嫂也真是的，娘病成这样，还把这个丧门星带到您面前来碍眼！要我说，这种赔钱货，淹死就淹死了，救回来干嘛？浪费粮食！”刘氏一边说，一边狠狠地瞪了姜小满一眼。
姜琳冷眼看着她表演。
典型的职场小人，业务能力没有，邀功、甩锅、拍马屁样样精通。
“你来干什么？”姜琳问。
刘氏一愣，随即陪着笑脸：“我这不是关心您嘛！听说您醒了，我赶紧炖了鸡汤……”
她话还没说完，姜琳就打断了她。
“鸡呢？”
“啊？”
“我说，鸡呢？”姜琳的眼神像刀子一样刮过刘氏的脸。
刘氏的笑容僵住了。
家里唯一那只老母鸡，是她的心头肉，平时连个鸡蛋都舍不得给大房吃，怎么可能杀了炖汤。
她刚刚那么说，不过是顺嘴表功罢了。
“鸡……鸡还在锅里炖着呢，我寻思着再炖烂糊一点，好让娘您好克化。”刘氏眼珠子一转，开始撒谎。
“是吗？”姜琳扯了扯嘴角，露出一抹森然的笑，“王氏。”
“哎，娘。”王氏赶紧应声。
“去，把刘氏锅里的鸡汤端过来。”
此话一出，刘氏的脸都绿了。
“娘！这……这怎么好劳烦大嫂……”
“怎么，你的意思是，让我自己去端？”姜琳的眼睛微微眯起，一股无形的压力笼罩在刘氏心头。
刘氏瞬间就怂了。
她不敢想象，这个平时被她拿捏得死死的老太婆，今天怎么像变了个人似的。
那眼神，那气势，比镇上的县太爷还吓人。
王氏看了看姜琳，又看了看刘氏，虽然害怕，但还是壮着胆子往外走。
“站住！”刘氏急了，一把拉住王氏，“不用去了！那鸡……那鸡刚才被野猫叼走了！”
情急之下，她只能编出这么个蹩脚的理由。
“呵。”
一声轻笑从姜琳的喉咙里发出。
她缓缓坐直了身体，盯着刘氏，一字一句地说道：“在我面前耍这种低级的小聪明，你还不够格。”
“从现在开始，这个家，我说了算。”
“你们所有人，都给我去院子里集合。”
“我要开个会。”
院子里，姜家众人站得稀稀拉拉，一个个面面相觑，不知道这个老太婆又要作什么妖。
大儿子姜大山蹲在墙角，闷头抽着旱烟，一脸愁苦。
二儿子姜二河则靠在门框上，剔着牙，满脸不耐烦。
刘氏站在他旁边，抱着胳膊，嘴里不干不净地嘀咕着：“大白天的开什么会，地里的活儿不要干了？真当自己是城里的老爷太太了。”
王氏则拉着两个孩子，姜小满和她弟弟姜小石，怯生生地站在一边。
姜琳由王氏扶着，坐在一张破旧的太师椅上，这是家里唯一像样的椅子。
她环视了一圈自己手下的这帮“员工”，心里冷笑。
纪律涣散，态度消极，毫无团队精神。
这样的团队，别说上市了，能活过这个冬天都算奇迹。
“都到齐了？”姜琳开口，沙哑的声音在寂静的院子里显得格外清晰。
没人回答。
姜二河甚至还翻了个白眼。
姜琳也不生气，只是淡淡地说道：“看来，你们还没搞清楚状况。”
她顿了顿，目光落在姜二河身上。
“姜二河。”
“干啥？”姜二河懒洋洋地应了一声。
“从今天起，你和你媳妇的口粮，减半。”
“什么？！”姜二河瞬间炸了，从门框上弹了起来，“凭什么！你个老不死的，疯了吧！”
刘氏也跟着尖叫起来：“减我们口粮？你想饿死我们啊！我告诉你，门儿都没有！这个家又不是你一个人的！”
“哦？”姜琳挑眉，“那你说说，这个家是谁的？”
“是……是我们大家的！”刘氏梗着脖子喊。
“很好。”姜琳点点头，“既然是大家的，那从今天起，所有收入统一上交，所有支出统一分配。谁干活，谁吃饭。不干活的，就等着喝西北风。”
她这套说辞，完全就是公司里的财务制度和绩效考核。
但在这些村民听来，简直就是天方夜谭。
“你放屁！”刘氏第一个跳出来反对，“我们二房凭什么把挣的钱交给你？你想拿着我们的钱去贴补大房和那个赔钱货吧？我告诉你，没门！”
姜大山听了，脸涨得通红，想反驳，却张了张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王氏更是把头埋得低低的。
“贴补大房？”姜琳笑了，“你想多了。”
她的目光转向姜大山：“姜大山。”
“……哎，娘。”姜大山瓮声瓮气地应道。
“你，作为长子，却懦弱无能，无法承担家庭重任，导致整个家庭资产结构严重不合理。从今天起，你每天除了下地，还要负责挑满十缸水，少一缸，你和你全家的口粮，同样减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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