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怀孕八个月的时候,老公不顾我的反对,执意要给身患绝症的青梅一个孩子,满足她当母亲的愿望。
我被气得破了羊水,腹下见红,给老公连打十八通电话,他却一通未接。
等我被送到医院的时候,孩子已经不保,转头却看到青梅在朋友圈晒出她的孕检单。
事后,老公却淡淡道:
「孩子没了是孩子命不好,你何必和阿梨一个病人撒气?等阿梨的孩子生下来,我和你再生一个就是。」
所有人都以为我爱惨了丈夫,笃定我会一如既往咽下委屈。
可这次,我却果断签下离婚协议,买了机票出国。
再见丈夫是在两年后的同学聚会上。
刚进包厢,他就把两岁的孩子塞到我怀里,一脸高傲:
「苏浅,闹脾气闹了两年,你也该消气了吧?只要你当众和我认错,我可以让小宝也喊你一声妈!」
众人捂嘴嬉笑,都说我无痛当妈赚大了。
我却反手亮出手上的婚戒。
「孩子和老公我自己都有,还犯不着当怨种!」
1
我话音刚落,包厢里的众人皆是一愣,震惊朝我投来目光,旋即哄笑出声。
「得了吧,苏浅,谁不知道你爱沈斯衔如命?当初斯衔尿毒症,你把自己的一颗肾都给他了,这样的你会舍得另嫁他人?」
「就是,你说气话前能不能先打个草稿?」
面对众人的议论,我心中冷笑。
不怪他们震惊,曾经的我的确很爱沈斯衔。
他确诊尿毒症后,我毫不犹豫地给他捐肾,导致每到阴雨天我的左肾总是隐隐作痛。
我也总是把西瓜最甜的部分给他,知道他不吃火龙果的籽,就用牙签把籽一个个挑干净。
因为爱他,我甚至一次又一次地容忍他和青梅阮梨出去约会,容忍他当着我的面给阮梨扎头发,给阮梨温柔擦嘴。
只要他愿意回家,还记得我这个妻子就行。
众人都知道我是恋爱脑晚期,也都下意识地认为前面我是在说气话。
回神,一旁的阮梨拿起桌上的酒瓶来到我面前,有意无意道:
「浅浅姐,我知道你还因为两年前的事生气。」
「都是我的错,要不是我确诊了绝症,斯衔也不会为了满足我的遗愿,和我生孩子,若非如此,你也不会被气到大出血没了孩子。」
「今天大家都在,我自罚一瓶,当众向你赔罪!」
她抄起酒瓶猛灌,辛辣的酒液呛得她咳嗽连连。
沈斯衔坐不住了,把孩子交给一旁的同事,冲上前抢过酒瓶,又气又心疼道:
「阿梨,你疯了,敢喝这么多酒?虽然这些年你的病情控制住了,但你毕竟是个病人!」
安抚完阮梨后,沈斯衔高傲地瞥了我一眼,冷然道:
「苏浅,你闹脾气都闹两年了,差不多得了!」
「当初我和阿梨只是试管婴儿,又没有夫妻之实,因为这点小事,你就斤斤计较到现在,至于吗?」
众人也议论纷纷。
「苏浅也太死脑筋了,这无痛当妈,说来她还赚了呢!」
「这些年斯衔一直在找她,她走了两年,斯衔就找了两年,过去的事也该翻篇了。」
原来在抛下孕期八个月的我跑去和阮梨生孩子在沈斯衔眼里只是小事?
不过让我意外的是,沈斯衔竟然一直在找我?他找我干什么?
愣神间,便听沈斯衔自顾自道:
「行了苏浅,小宝正是需要人照顾的时候,你既然回来了,以后就照顾小宝吧。虽然小宝不是你亲生的,但你是他名义上的妈,该对他负责。」
我听笑了。
沈斯衍居然还想让我当保姆?
可我早已不是两年前那个被他随意拿捏的苏浅了。
自从两年前,他抛下我和孩子,跑去和阮梨生孩子,我就对他心死,果断出国。
而我前面也并非说气话,我确实是结婚生子了。
出国后,我就找了份新工作,没多久就遇到了我的丈夫祁墨宸。
他陪我度过那段黑暗岁月,不久,我们就结婚了,还有一个可爱的儿子。
一想到父子,我的心里不由泛起暖意。
回神,我冷声拒绝:
「不了,我有自己的孩子要照顾。至于你的小宝,还是让他亲妈照顾吧。」
闻言,阮梨顿时红了眼圈:
「苏浅,我知道你记恨我害你没了孩子,所以你才不肯照顾我的孩子。」
「我也想亲自带小宝,可我的身体不允许......」
「我是因为信任你,才把孩子托付给你照顾的,小宝很乖,不哭不闹,不会让你太费心的。算我求你了,你就可怜一下我这个当母亲的,替我照顾小宝吧......」
阮梨作势就要朝我下跪,沈斯衔连忙扶起安慰。
转头,冷冷瞥了我一眼。
「能照顾小宝是你的荣幸,你别不识好歹!」
目光触及到我身上的衣服后,沈斯衔冷嗤出声。
「苏浅,你这两年在国外怕是不好混吧?来同学聚会也不知道穿件好的衣服。」
「只要你好好照顾小宝,我每月可以给你一万的零花钱,这可比你打工赚得多。」
阮梨也俨然一副女主人的模样道:
「是啊,你照顾好小宝,我和斯衔是不会亏待你的,跟着我们你起码不至于穿杂牌衣。」
众人这才注意到我穿着一身休闲服,瞬间,奚落声四起。
「苏浅怎么落魄成这样?连个像样的衣服都没有!」
「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听说他刚走,斯衔的公司就蒸蒸日上了,她要是不赌气出国,现在已经能躺平享福了。」
我却勾唇冷笑。
他们不知道,我穿的可不是杂牌衣服,而是大师独家定制,真丝面料,一件几十万。
见我笑了,沈斯衔却以为我是答应照顾小宝,拿出手机,就要给我转钱。
「给你转一万,一会儿去买件好衣服,免得让小宝沾上你的穷酸气。」
谁知,消息刚发出去,他就收到了鲜红的感叹号!
2
沈斯衔眉头紧皱,脸色阴沉:
「苏浅,你把我删了?!」
我觉得好笑。
两年前我就已经把他拉黑删除了,他现在才知道?
沈斯衔面子有些挂不住,让我赶紧把他重新加回来。
我却冷漠道:
「前夫而已,有什么好加的?」
「而且我老公也不让我乱加别的男人,他会吃醋的。」
见我一再不给面子,沈斯衔顿时恼了。
「苏浅,你演够了没有?台阶我已经给你了,你若执意不下,我们就离婚!」
过去,沈斯衔稍有不顺心就会用离婚来威胁我,逼我低头。
他以为这次也能一如既往地拿捏我。
我却冷冷一笑。
「沈斯衔,你是不是忘了?两年前,我们就已经离婚了。」
此话一出,全场噤声。
沈斯衔也怔愣了片刻:「你胡说什么?」
旋即他像是想到了什么,冷笑道:
「我知道了,这是你欲擒故纵的把戏对不对?两年不见,你心眼倒是长了不少!」
我无语地翻了个白眼。
「沈斯衔,你没有看到两年前我留下的信吗?」
沈斯衔疑惑:「什么信?」
当初我远走出国前,给沈斯衔留下了一封信。
信封里不仅有我取下的婚戒,还有一张签了字的离婚协议。
这份离婚协议是沈斯衔不顾我的哀求,执意去和阮梨生孩子那天,我让他签下的。
他对我一向敷衍,看都没看就签了。
估计两年前,他也没好好看过信封里面的内容。
所以他不知道我们已经离婚,还以为我只是在和他闹脾气。
想到这儿,我冷笑一声,反手拿出当年一式两份的离婚协议,怼到沈斯衔面前。
「沈斯衔,当初我给你写的信封里就装着签了字的离婚协议。离婚协议我一式两份,这就是另一份。看清楚,我们已经离婚了。」
沈斯衔脸色更黑,刚想说离婚协议是伪造的,但当他看清上面自己的签名后顿时傻眼了。
「怎么会,我明明没有签过......」
「不,你签过,还记得你搬出去那天我递给你的文件吗?」
被我一提醒,沈斯衔这才后知后觉那天我给他签下的是离婚协议,脸色铁青。
众人也感到意外。
「苏浅真的提了离婚?恋爱脑觉醒了?」
「既然都离婚了为什么还回来?我看,她心里还是放不下斯衔。」
闻言,沈斯衔高抬下巴,也自信地以为我心里还有他。
殊不知,我这次回国主要是陪父子回来的。
祁墨宸正好要回国参加一场商业酒会,儿子也想趁五一来国内的水上乐园玩。
刚回国我就收到了同学聚会的邀请,就顺便来了。
我正要开口打破沈斯衔的幻想,他的手机却响了,是助理打来的电话。
「沈总,刚刚得到消息,祁氏集团祁总这次是携老婆孩子一起回国的,他们也会出席晚上的商业酒会,董事长让我们加个座位,好生招待人家。」
「董事长叮嘱尤其要好生招待祁总老婆,毕竟祁总是宠妻狂魔,只要哄好他老婆,以后不愁合作。」
我才知道这次商业酒会的主办方是沈斯衔的公司。
沈斯衔挂断电话后,众人纷纷阿谀奉承了起来。
「斯衔,祁氏集团可是国内的龙头企业!你们公司居然能攀上祁氏的合作,前途无量啊!」
「听说这次酒会来的都是商界的大佬,你也帮我们这些老同学牵个线呗?」
沈斯衔满眼得意地瞥向我,居高临下道:
「苏浅,你现在是不是后悔当年赌气和我离婚了?」
「如果你答应照顾小宝,我可以考虑和你复婚......」
我心中冷笑。
祁氏集团,正是我老公的公司,而我,就是他们想要讨好的祁总老婆。
不等沈斯衔说完,我冷声打断:
「祁氏集团还看不上你们。」
一旁,许久未说话的阮梨不屑地瞥了我一眼。
「你怎么知道?」
我一字一顿道:「因为,我就是祁总的老婆。」
话落,众人都以为我得失心疯了,看傻子一样地看着我。
阮梨更是嗤笑出声:
「你要是祁总老婆,我就是祁总他妈!」
「谁不知道祁总宠爱老婆,之前还斥资三个亿给他老婆点天灯买了一条粉钻手链?祁总老婆金贵无比,身价过亿,岂是你这种乡巴佬可以冒充的?」
「你看看你浑身上下哪点和祁总老婆沾边?」
我却不紧不慢地撸起袖子,亮出手上的粉钻手链:
「你说的,是这条手链吗?」
3
众人都震惊不已。
「之前祁总点天灯拍手链这事都上新闻了,那个手链好像就是苏浅手上戴着的这个!」
「这么说......苏浅还真是祁总老婆?」
阮梨看清我手里的手链后也是一愣,眼里闪过嫉恨和恶毒。
下一秒,她趁我不备一把扯下我的表,阴阳怪气道:
「苏浅,你好大的胆子,居然拿假表骗人!祁总老婆也是你能假冒的?」
「你别说,这表仿得还挺真,可惜假的终究是假的,成不了真的。」
「斯衔马上就要和祁总合作了,你却在这个时候假冒祁总老婆,是想毁了斯衔吗?」
我冷冷瞪了她一眼。
「谁告诉你这表是假的了?我这表是货真价实的,你赶紧还我!」
阮梨却不肯还,还故意将表往怀里揣。
我上前想夺回,她却顺势摔在地上,眼圈红红地看着我。
「浅浅姐,没想到你这么讨厌我,不仅故意推我,为了针对我,还把斯衔一起拉下水。既如此,我这就带小宝走,省得留下碍你的眼......」
阮梨哭哭啼啼闹着要走。
两年了,她还是同样的把戏。
偏偏沈斯衔每次都信。
这次,他也一如既往地护着她,出声骂我。
「够了苏浅!阿梨是病人,你是要逼死她吗?」
「本就是你有错在先,你假冒祁总老婆,是想毁了我们公司的合作吗?两年不见,你怎么变得这么恶毒!」
对上阮梨挑衅的目光,我心中冷笑。
她根本就没病,他的绝症是装的,病历也是假的。
先前我和沈斯衔说过,他却不信,反而指责我血口喷人。
如今,他依然不信我。
我懒得辩驳,以为沈斯衔会像过去那样继续对我发难。
他却无奈叹气道:
「行了,这表我看阿梨喜欢,你就送给她当赔罪。」
「此事到此为止,我就当前面什么都没听到。」
那表可是祁墨宸专门送我的,想让我拱手送人?没门。
我一把抢过表,冷声道:「这是我老公送我的,你们没资格碰!」
钻石的尖锐处直接把沈斯衔的手指划破。
见我不下台阶,他死死抿唇。
「苏浅,一个破手链而已,要不是为了给你台阶,你真以为我们稀罕?」
「阿梨,不就是手表吗?我给你买更贵更好的,让某人后悔去!」
我懒得理会,转身离开包厢。
之后我回到歇脚的酒店休息。
等到晚上,我简单收拾了一下自己,前往商业酒会。
出发前,祁墨宸给我发来消息,告知我水上乐园的表演刚好结束,他正带儿子往这边赶,让我先进去等他们。
知道父子喜欢吃蛋糕,我便用盘子拿了一碟小蛋糕,准备找座位坐下等他们。
转身的瞬间却遇到了盛装出席的沈斯衔和阮梨。
看到是我,沈斯衔眼里闪过几分不屑。
「你怎么来了?怎么,专门找我复婚的?」
「你前面不是很硬气吗?现在看来不过如此!」
看我手上拿着蛋糕,阮梨冷嘲热讽道:
「浅浅姐,你该不会是这里的服务员吧?听说这里服务员的工资才四千,还不如照顾我们小宝来钱快呢!」
沈斯衔也是一脸高傲。
「苏浅,只要你求我,我可以念在往日情分上破例让你照顾小宝。」
我淡然道:
「别误会,我可不是什么服务员,我是来这里等老公孩子的。」
阮梨却仿佛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
「苏浅,今天这个酒会只有祁总是带着孩子来的,你该不会还想说你是祁总老婆吧?」
「本来就是。」
听我这么说,阮梨抱臂冷笑。
「苏浅,你真是说谎说上瘾了!这么重要的场合你还敢胡说八道,乱攀关系,而且你居然还带着这块假表!」
「这要是被祁总和他老婆知道了,我们都会吃不了兜着走!」
不等我反应过来,阮梨已经冲上前,扯下我的手链,狠狠砸在地上。
锋利的钻石直接把我的手腕划出一道口子,流出殷红的鲜血。
我都来不及痛呼,阮梨就将我猛推在地,抄起一旁的蛋糕盘就朝我脸上砸来,恶狠狠道:
「我这就替祁总好好教训一下你这个冒牌货!」
蛋糕糊了我一脸,粘腻的奶油堵住我的鼻腔,差点窒息。
我伸手就要拂去脸上的奶油,阮梨却用坚硬的高跟鞋跟狠狠踩住我的手,反复碾压。
锥心的痛遍布全身,我仿佛能听到骨头碎裂的声音。
会场的众人得知我是冒牌货后,也纷纷看我笑话。
沈斯衔也是全程冷眼看着。
这时,人群中不知道谁喊了一声:「祁总来了!」
众人立马朝门口看去,我挥舞着双臂,试图让祁墨宸发现我。
沈斯衔却一把摁住我的手,低声道:
「苏浅,安分点!我知道你特意追来这里是吃醋了。」
「只要你不闹事,等酒会结束,我可以考虑和你复婚,也可以再给你生一个孩子......」
他想把我拉起来,我却嫌弃地抽回了手。
祁墨宸还是注意到了我,抱着儿子朝我走来,声音冷得吓人:
「怎么回事?」
阮梨满脸恭维:
「祁总,这个人就是个冒充您老婆的骗子,我已经替您狠狠教训过她了!」
沈斯衔也应和:「是啊,祁总,您犯不着和他计较。」
下一秒,儿子却松开祁墨宸的手,朝我跑来,心疼得直落泪。
「妈妈,你怎么满脸都是奶油,还有你的手,都流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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