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前的秋猎大典,太子萧景珩遭政敌暗算被猛虎围困。
是我纵马冲入兽群救驾,左腿被利爪所伤,从此落下残疾。
他跪在御前求来圣旨赐婚,红着眼将庚帖放入我的掌心。
“昭昭,我此生定不负你。”
可后来,他为向太傅之女表明心意。
当着宫宴上所有人的面贬低我。
“一个跛足怎配居东宫正位?我恨不得她当初死在虎爪之下。”
“如此镇国公府,也不会仗着这份恩情,纠缠至今。”
我攥着袖中太医院新拟的康复脉案,站在门外垂眸不语。
三日后,我亲手退还庚帖,请旨退婚。
萧景珩,余生漫漫。
你我,死生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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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跛足怎配居东宫正位?我恨不得她当初死在虎爪之下。”
萧景珩的声音从殿内传来,清晰刺耳。
宫宴上丝竹声稍歇,恰好让这句话一字不漏地落进我耳中。
我站在门外,袖中还攥着刚从太医院取来的脉案。
三个月前,父亲从北疆寻来神医,日日为我施针用药。
如今我的左腿经络已通,只要继续辅以针灸,很快就会恢复如常。
今日宫宴,我本想给他一个惊喜。
却没想到,会听到这番言论。
“殿下此言差矣,林小姐可是您的救命恩人呐!”有人假意劝道,语气却满是揶揄。
“救命恩人?”萧景珩冷笑,“正因为这份恩情,镇国公府才会纠缠至今。”
殿内又响起一阵哄笑。
有人接话:“殿下说得是,如非当年那桩意外,如今太子妃之位,早该是江姑娘的。”
“若不是为了挡住悠悠众口,殿下何必求圣上赐婚委屈自己与她虚与委蛇三年?”
江姑娘,太傅嫡女江婉茹。
京城第一才女,萧景珩的青梅竹马。
我听见萧景珩轻笑一声,语气宠溺:“婉茹性子柔善,不似有些人,仗着有恩于我,便妄想攀附。”
指甲深深掐进掌心,脉案被攥得发皱。
三年间,这样的场景其实早有端倪。
他从不带我出席诗会雅集,说怕我行动不便会遭人笑话。
他送我的首饰总是格外朴素,说跛足之人不宜太过张扬。
甚至在我父亲寿宴上,他当众提醒我“行走慢些,莫失了体面”。
每一次,我都告诉自己,他是为了我好。
直到今日亲耳听见,才知道自己多可笑。
“殿下慎言,”太傅之女江婉茹柔声开口,“林姐姐毕竟救了你一命,您这般说,未免太过伤人了。”
她这话看似劝解,实则又添了一把火。
萧景珩果然放柔了声音:“婉茹,你总替旁人着想,何时想想自己?”
“我的心意,你难道还不明白?”
我不愿再听,直接转身离开。
左腿隐约作痛,但比不过心口酸痛。
出宫路上,丫鬟青禾小心翼翼地看我脸色。
“小姐,您千万别往心里去,太子殿下或许是喝多了酒……”
“青禾,你觉得我傻吗?”我问。
青禾连忙摇头:“小姐才不傻,小姐向来是最聪慧的!”
我忽然笑了:“可总有人拿我当傻子看待……”
拐角处突然传来细碎议论。
“诶,我听今日宫宴值班的侍女说,太子当众向太傅之女表达了爱慕之情,也不知道真的假的。”
“可太子不是和镇国公府那位……”
“本来就是个瘸子,凭什么占着太子妃之位?要我说,太子妃就得是江小姐那样的。”
青禾气得想冲上去理论,被我按住。
“无关之人,何必计较。”
其实这些年,这样的闲话我没少听。
从前总觉得,只要他待我好,便什么都值得。
现在才知道,自欺欺人有多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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