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得他抱着刚出生的龙凤胎时眼中的温柔。
那时候的他,会因为我一个皱眉而紧张半天。
会在我生病时整夜守在床边,会在孩子哭闹时主动起来哄他们睡觉。
可现在,我在他脸上只看到嫌弃和冷漠。
萍萍的小手从我的衣服上滑落,再也没有力气抓紧。
安安的呼吸越来越微弱,小脸上的血已经凝固成暗红色。
我抱着他们,在心里默默说着对不起。
对不起,是妈妈没有保护好你们。
是妈妈太天真,相信了错误的人。
海风吹过,带走了孩子们最后的体温。
我独自守在医院太平间,一夜之间,鬓角见了白霜。
冰冷的停尸床上,安安和萍萍并排躺着。
我伸手想摸摸他们的脸,手指却在半空中颤抖着不敢落下。
法医鉴定报告出来了。
明确指出孩子死于溺水和猛烈撞击。
我捧着报告,眼泪一滴滴砸在纸上。
这是证据,证明我的孩子真的死了,证明那不是什么硅胶道具。
脚步声从身后传来。
顾宴带着两个保镖走进来,面无表情地扫了一眼停尸床上的孩子。
我红着眼睛站起来,将鉴定报告递到他面前。
“你看到了吗?报告写得很清楚,安安和萍萍真的......”
顾宴接过报告,面无表情地看了一眼。
然后当着我的面,将它撕得粉碎。
我愣住了。
“顾宴,你在干什么!”
顾宴从口袋里掏出配型报告,甩在我脸上。
“我没时间陪你演戏,嫣然急性白血病复发了,需要骨髓移植。”
“你的骨髓正好适配。”
我不敢置信地看着他。
“你让我给她捐骨髓?”
“我凭什么救她?她是杀死萍萍安安的凶手!”
顾宴的眼神瞬间变得阴狠,一把扼住我的脖子。
“既然你认定那两个硅胶娃娃是萍萍安安,那如果你还想孩子能入土为安,就老实一点。”
他的手指收紧,我几乎无法呼吸。
“你什么意思?”
“明天上午八点,手术室见。”
顾宴松开手,整理了一下袖口,“否则,我就让人把这两个道具扔进垃圾焚烧炉。”
我跌坐在地上,剧烈地咳嗽着。
顾宴皱了皱眉,语气缓和说道:
“术后会给你一笔钱,回去给萍萍安安买好吃的,这样总可以了吧?”
说完,他转身离开。
我跪在地上,看着那些被撕碎的鉴定报告。
突然想起六年前,我们刚结婚时,他曾经说过:
“婉瑶,我这辈子最大的心愿,就是保护好你和我们的孩子。”
那时候他的眼神多么温柔。
我爬过去,一片一片地捡起那些碎纸。
想要把它们重新拼起来,就像想要拼起我破碎的家。
但是拼不起来了,什么都拼不起来了。
护士走过来,小声说:“苏女士,孩子们的后事...”
我抬起头,眼中已经没有眼泪。
“等等吧。”我的声音沙哑得不像话,“等我做完手术。”
如果我能活着走下手术台的话。
次日清晨,我的双腿发软,几乎站不稳,但两个保镖毫不留情地拖拽着我走向手术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