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之昂走后,她的生活重归平静。
依旧是凌晨去码头挑鱼,天亮了在市场支起小摊,少了他在身边搭手,她还是每天笑嘻嘻地杀鱼、称秤,傍晚照旧去海边看日落。
只有深夜从梦里惊醒时,那些藏不住的悲伤才会悄悄漫出来。
她守着这间两人亲手搭起的小屋,守着满室回忆,默默等着他的答复。
可平静日子只过了一周,小渔村就迎来了不速之客。
苏浅浅带着一队保镖,气势汹汹地闯进小屋,居高临下地打量她:“你就是那个缠了之昂两年的卖鱼女?”
苏婉宁攥紧拳头,冷冷回怼:“苏家的教养,原来就是这样?还真是让人大开眼界。”
苏浅浅气得脸都红了,朝着保镖厉声喝道:
“给我抓住她!今天非得好好教训这个贱人!”
保镖立刻上前扣住她的肩膀。苏浅浅缓步走过来,伸手掐住她的脸颊,眼中满是鄙夷。
“对付你这种人,哪里需要讲什么教养?在京市,我要捏死你,就像捏死只蚂蚁。”
“一想到你霸占了之昂两年,我就恨不得扒了你的皮!今天不教训你,难消我心头之恨!”
苏婉宁嗤笑一声:“霸占?他是心甘情愿留在我身边的——”
话音未落,一记响亮的耳光狠狠甩在她脸上。
“闭嘴!”苏浅浅怒吼,“要不是你趁他失忆钻空子,他怎么会在这种破地方耗两年?!”
说着,她指挥保镖开始砸东西。
墙上挂着的合照被扯下来烧成灰烬,两人捡了两年的贝壳被踩成碎片,窗边那串亲手做的贝壳风铃也被摘下,狠狠摔在地上四分五裂。
“住手!你们住手!”
苏婉宁看着承载回忆的物件一件件被毁,心像被生生撕裂。
更让她绝望的是,匆匆赶来的陆之昂看到这一切,竟没有半句阻拦。
他只是心疼地搂住苏浅浅,温声安慰:“傻瓜,犯不着为她动气,打她都嫌脏了你的手。”
苏浅浅立刻撇着嘴撒娇:“你是不是心疼她了?昨天还说一想起她身上的鱼腥味就恶心,难道是骗我的?”
陆之昂眼中闪过一丝挣扎,很快便被压下去。
“乖,没有。你要是还不解气,想怎么折腾都行,只要你开心。”
苏婉宁红着眼,声音发颤地质问:“陆之昂,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苏浅浅却笑了,故意加重语气:“好啊,那我要烧了这破木屋!”
“不!不要!”苏婉宁瞬间泪流满面,拼命摇头哀求,“陆之昂,快阻止她!你说过这里是我们的家啊!”
陆之昂的目光闪烁了一下,却始终没看她,只是对苏浅浅轻声应道:“好。”
一个字,像最锋利的匕首,狠狠扎进她的心脏。
她发了疯似的想挣脱,却被保镖死死按在地上。只能眼睁睁看着他们往屋里泼汽油,看着火苗舔上木门,瞬间窜起熊熊大火。
火光映红了半边天,也映红了周围人冷漠的脸。
苏浅浅嫌恶地捂着眼,从包里掏出一张卡扔在她面前:“这里有两百万,够你卖一辈子鱼了。这破房子我买了,识相点就拿着钱滚,别再招惹之昂。”
说完,她挽着陆之昂的胳膊转身就走,男人的脚步顿了顿,终究没回头。
所有人都走光后,苏婉宁瘫坐在地上,看着燃成火海的小屋,心脏像是被攥碎般剧痛。
这是他们亲手搭的家啊,他说过要在这里住一辈子的。
原来,两周前的温情都是假的,在她和苏浅浅之间,他从来都没选过她。
房子没了,回忆毁了,她最后一点念想也被烧得干干净净。
凭什么?
她没做错任何事,凭什么要被这样践踏?
一股从未有过的恨意从心底升起,苏婉宁颤抖着手掏出手机,给一个尘封许久的号码发去了消息:
“我答应你,回去联姻,嫁给陆家小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