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她逃一样地走了,高跟鞋的声音,像在给我这七年的婚姻敲丧钟。
我去缴费,输密码的时候,手指一直在抖。
我的生日。
呵,她还记得。
这大概是她对我最后的,也是最狠的施舍。
缴完费,手术室的灯,灭了。
医生走出来,摘了口罩:“手术很成功。”
我浑身的劲儿一下子全泄了,瘫倒在地上。
还好,爸没事。
还好。
爸转进了重症监护室,得二十四小时看着。
我在病房外守了一夜。
第二天,我拖着快散架的身体回到那个所谓的“家”。
一开门,玄关那双锃亮的男士皮鞋还在,旁边甚至还多了双一看就很贵的男士拖鞋。是我给自己买的,一次没舍得穿。
客厅沙发上,那件陌生的西装不见了,许辰安大摇大摆地坐在那,穿着我的浴袍,正用我的杯子喝咖啡。
我的心跳,那一刻,停了。
乔若岚正从二楼下来,身上是性感的真丝睡袍,头发半湿,脸上还带着点红晕。她看见我,眼神慌了一下,但瞟了眼许辰安,腰板立刻就挺直了,又变回那副高高在上的冷漠样。
“回来了。”她语气平淡得像在通知我。
许辰安则翘着二郎腿,冲我挑衅地一笑:“哦,你就是沈温言吧?若岚经常说起你。”
他嘴上说“说起”,那眼神却像在说“你就是那个废物啊”。
我没理他,眼睛死死盯着乔若岚:“他怎么在这?”
乔若岚还没说话,许辰安就站起来,走到她身边,亲昵地搂住她的腰,像是在宣示主权:“若岚昨晚谈项目太累,我送她回来,顺便照顾她。怎么,你有意见?”
我的拳头,在身侧攥得死紧。
乔若岚推开许辰安的手,却不是因为我,而是带着一丝撒娇的意味:“别闹。”
她转向我,脸上已经没了半点愧疚,只剩不耐烦:“他是我最重要的合伙人,也是客人。沈温言,注意你的态度。去,给我们做早饭。”
又是命令。
我笑了,笑得眼泪都快出来了。
“我没资格。”我点点头,重复着这句话,转身进了厨房,“两位稍等,早餐马上好。”
我的平静,好像让他们俩都挺意外。他们对视一眼,许辰安的嘴角挂着一丝轻蔑的笑。
我听见他在客厅低声跟乔若岚说:“你这老公,真是个忍者神龟啊。”
乔若岚的声音里带着点得意:“他敢怎么样?离开我,他连他爸的医药费都付不起。”
他们的每一句话,都像针一样,扎在我心上。
我默默从冰箱拿出食材,做了她最爱吃的海鲜粥。这粥,得小火慢熬两个小时,我曾经每天早上五点就起,就为了让她七点能喝上口热的。
粥端上桌,香气扑鼻。
许辰安闻了闻,夸张地皱起眉:“若岚,这就是你天天吃的?太清淡了吧。我昨天给你带的那家米其林三星的蟹黄包,不比这强一百倍?”
乔若岚拿起勺子尝了一口,也放下了,脸上露出跟许辰安一模一样的嫌弃:“是有点腻了。沈温言,以后别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