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女儿死在了牙科手术台上。
葬礼上,丈夫陆询抱着她的遗像,哭得肝肠寸断,仿佛天都塌了。
他一遍遍撕心裂肺地说爱她,是我见过最悲痛的父亲。
可法医朋友悄悄告诉我:「孩子的麻醉剂量,是成年人的三倍,这是一场谋杀。」
我回到家,翻出那份陆询签字的巨额意外保险单,受益人是他那个刚怀孕的初恋,林薇薇。
我抱着月月的骨灰盒,从殡仪馆走出来。
骨灰盒很轻,可我抱在怀里,却觉得有千斤重。
陆询跟在我身后,还在断断续续地抽泣,扮演着他那深情的角色。
「穗晚,节哀,月月在天上也不希望你这样。」
他的声音沙哑,带着恰到好处的悲恸。
我没有回头,径直上了车。
他跟着坐进副驾,小心翼翼地观察我的脸色。
「我们回家吧,我给你做点吃的。」
我发动车子,车内一片死寂。
回到家,我将月月的骨灰盒,轻轻放在了她的房间里。
粉色的公主房,如今空荡荡的,只剩下冰冷的陈设。
陆询的手机响了。
他看了一眼来电显示,立刻走到阳台,压低了声音。
「薇薇,别担心,我没事的。」
「嗯,就是太难过了……你好好安胎,别想太多。」
「钱的事,很快就能办下来,你放心。」
我站在月月的房门口,听着他温柔的安抚,胃里一阵恶心。
挂了电话,他走回来,脸上又恢复了悲伤。
「是医院的电话,慰问一下。」
他撒谎撒得面不改色。
我点点头,没有拆穿。
「陆询,我想一个人待一会儿。」
他如蒙大赦,立刻说:「好,好,那你好好休息,我出去买点菜。」
门关上的瞬间,我脸上的所有表情都消失了。
我走进厨房,拿出了一个干净的研钵。
打开月月的骨灰盒,我用小勺,小心地舀出了一点白色的粉末。
一下,又一下。
研钵里,女儿的骨头被我细细地磨成了最细腻的粉。
做完这一切,我将那些粉末,装进了一个小小的瓷瓶里。
这是我为林薇薇和她肚子里的孩子,准备的第一份大礼。
第二天,陆询找到我,面带难色。
「穗晚,有件事……」
他欲言又止。
「薇薇她……听说月月的事,心里特别过意不去,一直哭,说想见见你,当面跟你道个歉。」
我看着他,心里冷笑。
过意不去?
她有什么过意不去的?
是过意不去月月死得不够早,还是过意不去那笔保险金还没到手?
「她怀孕了,情绪不稳,医生说这样对胎儿不好。」陆询补充道,语气里满是担忧。
我垂下眼帘,轻声说:「好啊。」
陆询明显愣了一下,大概没想到我答应得这么爽快。
「那就……明天?我让她在家里等你。」
「可以。」我回答,「我亲自下厨,给她做点安胎的补品带过去,毕竟怀了你的孩子,不能有事。」
陆询的脸上,终于露出了真切的感激。
「穗晚,你真是太大度了,谢谢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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