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挂了电话,匆匆对我解释:「薇薇她……好像是做噩梦了,吓得不轻,我过去看看。」
我点点头:「去吧,孕妇要紧。」
他感激地看了我一眼,抓起车钥匙就冲了出门。
我躺在床上,毫无睡意。
我知道,好戏,开场了。
第二天,陆询顶着两个黑眼圈回来,疲惫不堪。
我给他倒了杯水:「薇薇怎么样了?」
他叹了口气,揉着眉心:「不知道怎么回事,一整晚都在说胡话,说……说总看到一个小女孩的影子在床边站着,还说房间里特别冷。」
「医生也看了,说身体没问题,可能是怀孕引起的焦虑。」
我「哦」了一声,幽幽地说:「会不会是……月月想爸爸了,所以回去看看?」
陆询端着水杯的手,猛地一抖。
热水洒出来,烫得他哆嗦了一下。
「你……你胡说什么!」他的声音有些发颤。
「我没胡说啊。」我一脸无辜,「我这几天,也总梦到月月,她在梦里跟我说,她一个人在那边好冷,好孤单,想回来陪着我们。」
陆询的脸色,白了几个度。
「别说了!」他厉声打断我,「大白天的,别说这些神神鬼鬼的!」
我低下头,不再说话,肩膀却微微耸动,像在无声地哭泣。
他看着我,语气又软了下来。
「穗晚,我知道你难过,但人死不能复生,别胡思乱想了。」
我没理他。
从那天起,林薇薇的「噩梦」愈演愈烈。
她不敢一个人待着,不敢关灯睡觉,精神日渐萎靡。
她跟陆询哭诉,说那个小女孩的影子越来越清晰,甚至能听到小女孩在她耳边唱歌。
唱的,是月月生前最喜欢的那首童谣。
陆询被她折磨得心力交瘁,请了心理医生,也找了所谓的大师,可都没有用。
林薇薇日渐消瘦,肚子里的孩子,也查出来有些发育迟缓。
陆询急得焦头烂额,却又无计可施。
而我,每天都去月月的房间,把她的玩具,一件一件,拿出来擦拭干净。
然后「不经意」地,放在客厅最显眼的地方。
有时候是月月的毛绒小熊,有时候是她的音乐盒。
陆询每次看到,都脸色难看地让我收起来。
我总是一边道歉,一边红着眼眶说:「对不起,我就是太想她了,总觉得她还在。」
他看着我悲痛的样子,再多的话也说不出口。
我知道,这些东西,会慢慢地,扎进他的心里,让他不得安宁。
这天,陆询下班回来,情绪很差。
他将一份文件摔在桌上,烦躁地扯开领带。
「怎么了?」我问。
「没什么,医院里的一点破事。」
我走过去,看到了那份文件。
是关于他晋升主任医师的评定,他的名字,被人划掉了。
陆询是个极度好面子,事业心极强的人。
这次晋升失败,对他的打击可想而知。
「怎么会这样?你的资历和能力,不是最有希望的吗?」我故作惊讶。
他烦躁地摆摆手:「别提了。」
我给他倒了杯茶,装作无心地说:「我今天去寺庙给月月祈福,遇到一个大师,他说,有时候运势不好,可能是被一些不干净的东西影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