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瘸腿的阿爹到山上砍完柴回来，看到缸里的孩子，笑的阴森：“又生了。”

阿姐白了他一眼，没搭理他，继续催我：“还不快点去！”

我站在炕边来回摩挲衣角。

山上的蛇都被奶奶抓完了，前天阿姐让我去抓蛇，我在山上游荡一天，一条都没有抓到。

回来自然少不了一顿毒打。

我阿娘生我的时候难产，死了。阿爹是个瘸子，家里又没钱，没人愿意嫁给他，而阿姐能挣钱，家里没人敢忤逆她。

她拿着拳头大的粗棍打在我身上时，没一个人阻拦。

我这次要是不去找蛇，估计又得挨顿毒打。

“阿姐，我真的抓不到蛇了，附近三座山上的蛇都被抓没了。”

没有蛇汤，阿姐就不能只怀两个月就把孩子生下来。

必须要等到足月生产。

她等不了那么长的时间。

年迈的奶奶继续劝她：“安欣，你听奶奶的话，咱今年不干了，杀蛇造孽啊，你爷就是这么没的！被三米长的蟒蛇活活给勒死的！”

爷爷在我三岁那年开始做上山抓蛇倒卖活，没做多久他便在一次山上抓蛇的途中被蟒蛇活活勒死。

尽管奶奶搬出我爷爷的事，依然没能阻止阿姐的脚步。

她断言：“封建迷信，我不信那些，五傻，你只管去给我抓蛇，记住，要最长的。”

我被阿姐赶出来抓蛇。

蛇没有那么好抓，他们很是警觉，我翻了一座又一座山，直到天黑，我还是没能抓到蛇。

回家自然少不了阿姐一顿打。

“完成不了我交给你的任务，就只能挨打！抓不到蛇你不会去别的山上？或者去镇上给我买？”

一鞭子接着一鞭子，我身上的粗布衣已经被打的破乱不堪，站在旁边的男人实在看不下去了，搂着阿姐的腰：“安欣，咱们去干咱们的事儿吧，等明天你再打她。”

这个男人是阿姐准备生第十三胎的对象。

被她一哄，阿姐没了性子，跟着他回了屋里。

不多时，屋内传出阿姐呜呜咽咽的声音。门口聚了些邻居，众人你一言我一语，时不时的捂着嘴笑。

“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安家是什么卖的地方呢.....安欣好歹是个大学生，天天往家里带不同的男人，玩的可真花。”

“还有她妹妹，天天被当成个仆人似的对待，啧啧啧。”

阿爹边关门边骂他们是没钱货，他拄着拐杖一瘸一拐，骂骂咧咧的把我赶回屋里。

半个月后，在饭桌上阿姐再次宣布她怀孕了。

她摸着平平的小腹：“这是我第十三胎了，家里的蛇已经用完了，五傻，明天要是再抓不到蛇，我就把你嫁给村头的老莫！”

老莫是个傻子，他娶过五任老婆，但都被他给折磨死了，膝下还有四个嗷嗷待哺的小儿子。

我真的想过跑了算了，可这里地势凶险，四面都是山，就连去镇上最少也要两个小时。

辗转反侧的越过几座山，依旧没找到蛇，哪怕有一条我都好回去交差。

但是没有。

不知不觉间，我来到了阿娘的墓地旁。蹲下身本想和阿娘说几句话，就用余光瞥到墓碑杂草下那团黑乎乎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