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再看她们一眼，抬腿就往二楼走。
刚上楼，我顿住了脚步。
“还有，昨晚你们不是说了吗？我不是他爸，所以就不存在我怎么当爸这件事了。”
可我一进房间，桃桃就跟在我身后冲了进来。
“你这个畜生！你是不是以为这样我和妈妈就会怕你，我们就会不让爸爸回家！”
“我告诉你，你休想！”
桃桃一边怒吼着一边拉开了我的衣柜门，将我的衣服一股脑地扔在了地上。
她气鼓鼓地到处看，最后冲进卫生间拿出了一把修眉刀，她一刀一刀划着我的衣服，嘴里还在不停咒骂着。
“你以为你把我养大我就该听你的吗？你吃我的用我的，凭什么对我摆脸色！”
“你不是厉害吗？你不是发脾气吗？那你别穿我妈妈给你买的衣服，别吃我们家的饭，你给我滚出去，畜生，畜生！”
桃桃的小脸因为愤怒涨得通红，脸上的表情甚至有些狰狞。
我静静看着她，她的脸渐渐跟十年前那个婴儿的脸重合，让我一时有些恍惚。
第一次进这个家门时，还是小婴儿的桃桃正在月嫂怀里哇哇大哭，我赶忙上前接了过来。
神奇的是，一到我的怀里，她便止住了哭声，小小的脑袋还朝着我的方向蹭了蹭。
当时的苏北暖站在我身边，似是轻轻松了一口气。
“你是阿枫的亲弟弟，桃桃是你的亲侄女，看来她还是很依赖你的。”
那一天桃桃无意识的依赖，让我的心融化成了一片汪洋，于是我便做了她十年的爸爸。
她生病发烧，我就整夜整夜守着她，生怕她因为哪里不舒服睡得不安稳。
她挑食不肯吃饭，我就亲自下厨，变着花样做好看又好吃的儿童餐，只为了她能多吃几口。
她跟同学有矛盾，我牵着她的手找上门向别人要说法，事后一遍遍告诉她爸爸永远站在她这边。
......
可这桩桩件件换来的，却是如今她将我的衣服划得破碎不堪，还口口声声叫嚣着我吃她的用她的，抢了她爸爸的位置。
就在这时，苏北暖走进了房间，将愤怒的桃桃抱了起来，随即失望地看向我。
“看来这些年以来，你真的是装的。”
苏北暖转身的瞬间，桃桃将手中的修眉刀狠狠地掷向我。
修眉刀在碰到我身上时掉落在地，我没有受伤，但刚刚桃桃的表情却让我心寒无比，我丝毫不怀疑，她恨不得杀了我。
直到房门被重重关上，整个房间寂静无声，我还静静地看着地上那一堆破碎的衣服。
像在看破碎的自己。
不知道过了多久，保姆王妈走进了房间，开始收拾地上被划破的衣服。
“先生，苏总和小姐已经吃过饭了，您要不要下去吃一点？”
看着王妈脸上的关心，我心头一怔，时间太久了，我已经忘了上一次被人关心是什么时候。
我轻轻摇了摇头。
“不用了，我不饿。”
直到离开房间时，一直没再说话的王妈深深叹了口气，踌躇了半晌才犹豫着开口。
“有些小孩子，天生就是白眼狼，没必要付出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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