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盛林的目光安静又长久的落在了顾清涵嘴角亲花了的口红。
被顾清涵冰冷的呵斥声吼的回过神,他才失望的笑笑,从包里拿出了离婚协议书,缓缓放在了顾清涵面前的桌子上。
顾清涵在看清是什么时,黑眸一缩,怔了一瞬。
很快,她回过神,淡淡的开口,像是面对小孩子无理取闹的玩笑一般,语气里藏着浅浅的埋怨:
“苏盛林,就因为那个破蛋糕?”
“你至于演这出戏吗?”
苏盛林没吭声,只是继续安静的望着她。
意识到他是认真的,顾清涵的眉心拧起来,似乎是不敢相信一般,探手拿起协议书,看到苏盛林的名字和手印出现在最后一页时,脸色阴沉了下来,她的声音低下来:
“这又是你甩脸子的新手段?”
“都说了,我和言洲从小就习惯这样了,连姐弟的醋你也要闲的吃?”
“你要是不开心,我们以后不这样就好了。”
“为了这个离婚,犯不着。”
苏盛林平静的递给她一支笔,“我是认真的,签字吧。”
见他还是坚定的样子,顾清涵低低的冷笑了几声,终于压抑不住心里的怒气,抬手三两下将协议撕了个粉碎,用力的踩在脚底。
“怎么?这才和我结婚几年,就受不了这些苦日子了?”
“苏盛林,你现在迫不及待和我离婚,是看上哪个年轻漂亮的学生妹了吧?”
“好啊,你把你那贱女人带来我看看,我看看是你贱还是她眼瞎?”
话落,顾清涵红着眼大步冲上前,手用力的掐住苏盛林的胳膊,直至尖锐的指甲深深的嵌入他的皮肉。
苏盛林疼的皱了皱眉,他挣扎了几下,狠狠推开了她,顾言洲却再这时候突然使劲在偷偷背后推了他一把,他没反应过来,一个脱力,跌坐在了地上,脑袋磕在了墙壁上。
大脑传来刺耳的嗡鸣声,苏盛林感受到头颅后面一片黏腻。
顾清涵一僵,看着狼狈的苏盛林,心脏不安的向下跌了一下,他下意识的抬手想要扶起苏盛林。
耳边却突然传来了顾言洲惊慌声:
“清涵姐姐,你送给我的手表没了!”
他焦急的掀起被子,到处寻找着,苍白的唇急的干裂,慌乱之下一把扯掉了点滴。
“不可能丢啊,护士医生一般都进不来,知道这个病房的人只有我和姐姐,还有姐夫......”
“一定是有没见过世面,穷疯了的人偷走了!”
顾清涵和顾言洲对视了一眼,两个人的目光里不约而同的闪过什么。
苏盛林一抬头,就看到了两个人猜忌怀疑的目光沉沉落在了他的身上。
顾言洲目光里隐着一抹责怪,他眼里闪着委屈,失望在眼眶里渐渐氤氲,苍白的唇动了动,犹豫着开口:
“姐夫,能随便进出这间病房的人就我们三个,你要是不小心拿错了就私下里给我也行,手脚不干净的话姐姐也会不开心的......”
“我知道你一直不喜欢我,可毕竟我和姐姐从小一起长大,你要是对我有意见你直接告诉我就好了,哪怕给我一拳也无所谓,何必要偷走我最重要的东西?”
苏盛林坐直了身体,蜷缩着的手指微动,他冷冷的望向顾言洲,“我从来没有见过你的戒指,也更没有动过。”
顾言洲听完这句话,瞪大了眼睛,眸眶都浸染了深红,他吸了吸鼻子,委屈的连再说话时的声音微颤,“姐夫冷着脸,是在怪我?”
“都是我的错,原本你是我姐夫,你就算拿走其他的什么我都不会计较的,给你就好了,可是偏偏这个腕表对我的意义不同,这个我真的不能让给你......”
“你不能偷了我的腕表,还这么理直气壮。”
顾清涵不满的皱了皱眉,“苏盛林,这里只有我们三个,腕表是我送给言洲的,但那只是个赝品而已,你犯得着这么上纲上线吗?”
“只是个山寨货,你要是想要,我可以买给你,没必要去偷。”
苏盛林不愿意在和他们纠缠下去,他平淡的重复了一遍:
“我说了没有就是没有,你要是不相信可调监控!”
正当苏盛林准备叫医院的工作人员查监控时,顾言洲突然闭上了眼,他面如死灰的看向顾清涵,艰涩着说。
“不用查监控了......”
“我不想亲眼看着姐夫偷走我的腕表,也不想你和姐夫因为我吵架。”
“只是纸这只表对我来说很重要,它丢了我真的一时接受不了......”
顾言洲说完,在苏盛林和顾清涵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猛的下床一把拉开门冲了出去,在刚冲出门的时候,撞到了拿着采血样本的护士,他痛苦的哀叫了一声,跌坐在了地上。
飞溅起的带血的试管玻璃渣刺入了顾言洲车祸受伤的伤口里。
护士被眼前的场面吓的后退了一步,她看着被撞碎的采血试管,满地的血,颤抖着声音说:“这是艾滋病人的血液样本,会通过伤口和血液传染......”
顾清涵不可置信的瞪大了眼睛,她像疯了一样一把推开了门前的苏盛林,小心翼翼的抱起了脸色苍白的顾言洲,红着眼转头大吼着医生。
慌乱的连装病都忘记装。
顾言洲的面上涌上害怕,他恐惧的摇着头,扯住顾清涵的袖子,颤抖着声音,“姐姐,我是不要得病了,我是不是要死了......”
顾清涵一边耐心温柔的哄着他说没事,可转头看向苏盛林的那一瞬间,猩红的双眸里覆了骇人阴沉的恨意,她冷冷的说:
“不论是谁,要是敢欺负你,姐姐都会把那个人千刀万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