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落的一瞬间, 苏盛林的胳膊传来一阵刺痛,下一秒就被盛怒的顾清涵大力扯了过去。
顾清涵被怒气冲昏了头,她现在也顾不得装病,满心满眼都是对苏盛林的火气。
苏盛林没有想到顾清涵的力气那么大,一下被狠狠摔在了地上,试瓶的玻璃碎片扎入了苏盛林的手掌心,血透过原本就有的旧伤渐渐渗入到了他的身体里。
“苏盛林,是你偷了言洲的表,也是你害的言洲现在有了被感染的风险,你不是嫉妒言洲吗?好啊,现在就以牙还牙,让你也尝尝得上了艾滋病的滋味!”
顾清涵冷冷的望着匍匐在地上的苏盛林,极薄的双眼皮微掀,隐着眸里的愠怒。
苏盛林僵在了原地,他痴愣愣的看着不属于自己的血渐渐与自己的身体融入一体,后知后觉的害怕才如黑暗的潮水涌上。
见他这个样子,顾清涵居高零下的睨着他,唇角低压,像是看到了晦气的东西,她侧身动作轻柔的扶起顾言洲,临走时步伐一顿,红唇微掀,冷冷的抛下几个字。
“恶有恶报,咎由自取。”
苏盛林再抬头就看到了她大步流星的朝着打艾滋病阻断针的医室里去了。
他此时只感觉到天选地转,强撑着身体起来了几次,却每次都因为脱力又瘫滑在地上,周围的人围着他叽叽喳喳的说不停。
他又犯病了。
苏盛林恍恍惚惚的,什么都听不清。
脑子里只有一个想法,他要去打阻断针,要救自己的命!
头上的冷汗化作潮湿的水泽黏在耳畔,他踉踉跄跄的撑着墙壁,急匆匆地敲开了艾滋病阻断室的门。
“苏盛林?”
“很抱歉,上面已经有人吩咐了,我们不能给你打这个针。”
“我知道你会感染艾滋病,但是上面的意思在那里摆着,我们也要养家糊口啊......你就别为难我们了......试试其他家医院吧。”
苏盛林花了几天几夜的时间跑遍了京城所有的医院。
可得到的答复都是“上面领导的意思,这个针不能给他打。”
苏盛林知道,这是顾清涵给他的惩罚。
因为他惹的顾言洲不开心了。
因为他害的顾言洲逼近了危险。
凌晨三点的时候,苏盛林感觉浑身发冷,开始不停的低烧,手脚虚浮的好像踩在云端,眸色都黯淡了下来,是艾滋病毒渐渐侵入身体的表现。
他浑浑噩噩的从最后一家医院里走出来,万念俱灰的跌坐在地上。
在窒息的寂静中,夜空中突然绽放出绚烂的烟花,明灭的焰火照亮了苏盛林的面庞,在周围路人的啧啧称赞的艳羡中,他迟滞的抬起头。
五光十色的烟花聚拢,在夜空中汇聚成了巨大的两个字。
言洲。
他愣住了,只能呆呆的望着昂贵继续绽放的烟火。
原来顾清涵是这样的恨他。
那是丘比特的爱神之箭,缓缓穿过心脏,在烟火的最后,带着光灯的无人机悬浮,渐渐幻化成了一张两个人含情脉脉对视的图像,最后以1314告终。
苏盛林认得那张图像,熟悉的快刻在了骨子里。
照片的主角是顾清涵和顾言洲,这个相框雷打不动的摆在顾清涵的床头,有一次他只是为了擦擦相框上的灰尘,就惹的顾清涵大怒,和他冷战了一个月。
这是顾清涵包下了全城的无人机,用来哄顾言洲开心的小手段。
在四肢软钝的疼痛中,苏盛林讽刺的笑了,想起当初的美好,现在只剩下了干枯的誓言。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苏盛林才拖着沉重的步伐慢慢往回家走,却在等红绿灯的时候,口袋里的电话突然发出震动的嗡鸣声,苏盛林右滑,接通电话。
听筒对面传来顾言洲欢快的声音。
“姐夫,你看到烟花了吗?”
“是姐姐送给我的礼物!”
“你是我姐夫,我当然也应该送你一份礼物,猜猜看......是什么?”
苏盛林皱了皱眉,没等他对顾言洲的话做出反应,远处就突然有一道刺眼的车灯晃来。
他慌乱的后退一步,下意识抬臂遮挡住自己的眼睛,耳边传来刺耳的一阵刹车声,下一秒,一个污秽的手帕捂住了他的口鼻。
苏盛林在意识涣散的前一秒,被扯进了面包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