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把衣服胡乱塞进包袱里.
宋北尘送我的东西全都一把火烧了。
第二天一早,我正蹲在井边搓洗裹脚布,突然被一个婢女拧住胳膊拖到院外:
“前面缺人手,赶紧走!”
我还没反应过来,就听见前面传来银铃般的笑声:
“北尘哥哥说好要给我办宴会的,人呢?”
周围奴婢全跪下了,只有我愣在原地。
缓步走来的女子怀里抱着一只白毛如雪的小狗,在众人簇拥下皱起眉头:
“这哪来的奴婢?臭死了!”
说着拿帕子捂住鼻子,往后退了几步。
旁边的公子小姐立刻搭话:
“慕小姐不知道,这是宋侯的洗脚婢。”
话音刚落,周围响起一阵低低的嗤笑。
可我只死死盯着白狗脖子上的那枚玉佩。
慕晚棠见我盯着狗脖子发呆,忽然捂嘴笑出声:
“怎么,你想要?可惜啊......这可是北尘哥哥送给我狗狗的生日礼物,你个擦脚的贱婢,这辈子都别想......”
“那是我的。”
我脱口而出。
周围瞬间安静,接着爆发出一阵大笑。
慕晚棠脸色一沉,把白狗递给婢女。
“啪”的一声,我脸被扇得偏向一侧,嘴角立刻渗出血。
“大胆贱婢!敢惦记我的东西......”
我仰起脸,眼里全是哀求:
“那是我爹的遗物,求您,还给我。”
这话让众人笑得更凶了:
“洗脚婢竟然还有爹?我还以为是从臭水沟里捡来的......”
“够了!”
熟悉的声音从游廊传来。
宋北尘穿着黑色锦袍走来,眉头皱得紧紧的,却在看见我膝盖上的血时,眼神猛地一紧。
“你又闹什么?棠儿是侯府贵客......”
“那玉佩是我爹留给我的东西!”
我猛地扑向白狗,指尖刚碰到玉佩,就被狗一口咬住手腕,冷汗顺着额头直往下流。
我听见宋北尘冰冷的呵斥:
“沈姝瑶,快松开!”
侍从扯开白狗时,我的袖口已经被血浸透,玉佩却稳稳落在慕晚棠手里。
她用帕子擦着玉佩上的血渍,委屈巴巴地说:
“北尘哥哥,吓死我了!这哪是洗脚婢,分明是得了狂犬病的疯狗!”
宋北尘一把攥住我受伤的手腕:
“你发什么疯?”
我仰头看他,眼泪混着雨水砸下来:
“你明明知道,那是......”
宋北尘眼里腾起怒意,抬手就是一耳光:
“丢人的东西!不过是块破玉,本侯赏你十块!”
慕晚棠捂嘴轻笑,手指拨弄着白狗脖子上的珊瑚项圈:
“北尘哥哥别生气,她一个洗脚婢,懂什么尊卑?这种人啊,只配伺候主子洗脚。”
这耳光把我扇得侧过头,脸颊火辣辣地疼,却比不上心里的钝痛。
宋北尘的手悬在半空,看见我脖子上渗出的血,手指微微抖了抖。
我抬头望着他:
“宋北尘,那年冬夜你捧着我满是冻疮的手,心里是在想怎么赎我,还是在笑我傻?”
他的眼神突然一滞,像是想起了什么。
可我已经没力气陪他回忆了,只轻声说:
“宋北尘,放我走吧,从此咱们恩断义绝,两不相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