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我背上行装来到沙漠。
临走前,沈廷川在我身上安装了监控摄像仪。
他说:“既然你死皮赖脸地缠着我,那就让全网看看你这作践自己的蠢样。”
如果沈廷川是想羞辱我,那他成功了。
汗水混着泪水流下。
我跪在沙里刨坑的狼狈相被全网直播。
无数网友嘲讽我舔狗、恶心、下作。
太阳直愣愣地暴晒,脸色红得发紫。
恍惚间,我仿佛看到了当初视我如命的少年。
十六岁,我赌气离家出走,被拐去当荷官,沈廷川自断一指替我赎身,从此常年戴着黑手套。
十八岁,前往沙漠为父亲扫墓,遇上飞机失事,他推开我,小腿被削掉半块肉,落下残缺。
十九岁,大雪封山,被困沈宅,他为了给我取暖脱衣将我抱在怀里,却因此高烧致聋,此后再离不开助听器。
至此,他的明星梦彻底破碎。
可从未怨怪过我,但当沈父逼他和阮雪分手,强制定下婚约后,他却厌恶透了我。
热浪不断侵袭,我脱水晕厥。
再次醒来,我躺在医院病床上,嗓子哑得不成样子。
“就你娇气,不过挖个湖竟然也能休克。”沈廷川黑着个脸,但却反常地为我递来一杯温水。
如果是前世,我会以为他在关心我。
可经历了一切,我明白这不过是自作多情罢了。
沈廷川还想嘲讽我,可手机里传来的消息转移了他的注意。
余光一瞥,爱人两个字刺痛了我的双眼。
我知道发来消息的人肯定是阮雪。
没多久,沈廷川便匆匆离开了。
之后他就再也没来过医院。
直到两天后出院,我才从沈父那里听说他带阮雪去了沙漠,两人看了一场特别的飞行秀,还全网直播。
视频里足足有上百架直升飞机。
我没有哭闹。
沈廷川惊讶于我的平静,打来电话质问,“许知意,你背着我又要作什么妖?”
我还能做什么,不过是想在这最后时间里再看看你罢了。
无奈苦笑,“明日会有惊喜。”
沈廷川冷呵一声,“你又准备怎么恶心我?无论你做什么,婚礼绝对不会如你所愿。”
被我折磨了这么多年,早受够了吧。
耐心等等,明天过后,我就会彻底消失了。
打车回了沈家。
还未进门,便听见沈父的怒吼。
“我怎么生了这么个混账!婚礼准备好了,请柬也发出去了,他倒好,居然在朋友圈官宣要和阮雪结婚。”
“好!好!他要真敢这么做,我打断他的狗腿!”
既然沈廷川想娶阮雪,那我成全他。
我告诉沈父婚礼正常进行,只是新娘从我换成阮雪。
沈父安慰我,沈母也维护我。
可他们如果知道沈廷川会因我而死,肯定会后悔现在的行为。
没关系......这一次,所有人都会好好的。
除了我。
我央求重发一份请柬。
沈父接连叹气,只能点头应允。
看着新印好的请柬,鼻尖一酸,沈廷川,这是我为你准备的第一个惊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