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每天都在餐桌上放一份离婚协议。
看见老伴撕碎,我就面无表情地放上新的。
儿女们轮番劝说也无法动摇我的决心,小区里很快就传开了我们要离婚的消息。
跳广场舞的老姐妹们纷纷上门当说客。
老伴的舞伴也来了,一上门就解释。
“大姐,真的就是普通交流,您可别往心里去!”
她说着还伸手想拉我的胳膊,被我不着痕迹地避开。
我没有错过她眼里一闪而过的精光。
这眼神背后藏着什么心思,我再清楚不过。
我年轻时白手起家创业,现在名下有好几家公司。
老伴跟着我的时候一穷二白,我花钱养了他这么多年。
这些年也不是没有女人打他的主意,殊不知他的钱都是我给的,没有我,他什么也不是。
想到这,我冷笑一声,站起身打开门。
“说完了?慢走不送。”
这一幕刚好被老伴看见,他脸色瞬间阴沉下来。
三步并作两步冲上前,一把将人护在身后。
“你发什么疯?哪里有赶客人走的?”
舞伴的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大哥你别误会,真不怪大姐……是我硬要来说清楚的……”
说着还偷偷瞥了我一眼,倒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
我只觉得荒唐可笑。
我走到餐桌前拿起那份离婚协议,递到老伴面前。
“签了字,你想带谁回家都成,再也不用担心我把你的好舞伴赶出去。”
老伴还没有来得及出声,他的舞伴突然双手捂着脸抽泣。
“都怪我,……大哥大姐,你们千万不能因为我散了大几十年的夫妻情分啊!”
老伴的脸上闪过一丝心疼。
他狠狠剜了我一眼,抓起桌上的笔飞快签了字。
协议带着风声“啪”地甩在我脸上,火辣辣的疼。
“行,那就如你所愿!”
说罢拽起还在抽泣的舞伴,狠狠摔上门。
我弯腰捡起离婚协议,松了一口气。
终于不用再和他纠缠了,晚饭时我告诉了儿女这件事情。
听见我说的话,儿女欲言又止,还想要劝我,我却没有心软。
第二天清晨,给老伴发了消息,约好去民政局的时间。
我拿着那份离婚协议,拖着收拾好的行李箱推开家门。
楼道里,几个邻居在窃窃私语。
我本想加快脚步离开,却在听见“老周”两个字时猛地顿住——那是老伴的名字。
紧接着,“女儿”“财产”几个词像钢针般扎进耳朵,我攥着行李箱的手骤然收紧,指甲几乎掐进掌心。
邻居压低声音,语气里满是唏嘘。
“你是没瞧见那女人的嘴脸,老周前脚刚走,她后脚就站在楼道里显摆!”
“逢人就说‘以后这小区的贵太太就该换人当了’,还说老周给她女儿联系了贵族学校……”
“听说她压根没结过婚,一个人带女儿在咱们这租了三年房了。”
邻居的声音里带着不屑。
“以前总往老周跟前凑,我就觉得不对劲!这不,人家刚离婚,狐狸尾巴全露出来了!”
行李箱滚轮与地面摩擦的声响戛然而止,我猛地转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