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拉着我到走廊,找来冰块小心地敷在我脸上。
我低着头喃喃,“我没推她...”
“嗯。”他淡淡应了一声,既没发火,也没追问。
我太了解他了,这种沉默就是最大的否定。
他若信我,定会为我据理力争。
若不信,便是这样不发一言。
可既然不信,为什么还要对我这么温柔?
我的眼泪夺眶而出,一颗颗砸在了他的手背上。
他像被烫到般猛地抽回手,站起身,“你要在这儿看着菲儿和孩子难受,就先回去吧。”
我慌乱抓住他的衣角,不自觉带了哭腔,“就信我一次,好不好?”
他深深叹了口气,一根根掰开我的手指,像是彻底失望,“媛媛,我可以不计较你做的这些事,谁让我爱你呢?但至少,你该对我坦诚。”
熟悉的手机铃声突然响起,是杨菲儿的专属铃声,“还要多远才能进入你的心,还要多久才能和你接近……”
我曾经我问他,“给女同事设专属铃声,合适吗?”
他很是不解,“小姑娘喜欢这首歌,我就顺手的事,你不要多想。”
看着他接起电话,头也不回地离开。
我呆坐在长椅上,半边脸红肿着,突然又哭又笑,像个得了不治之症的病人。
他说要坦诚,可他自己做到了吗?
回去拿了行李,本想回爸妈家,他们的视频就打了过来。
爸爸捂着心口,抖着手指着我骂,
“裴家说你跑去医院发疯,伤了刚生产完的小姑娘,你到底是怎么想的?医院院长是你爸朋友,发群里问我们怎么回事?我们慕家的脸面都让你丢光了!”
爸爸说着又开始剧烈喘气,妈妈忙着给他喂药,扭头瞪我,
“晏西都解释清楚了,他和那姑娘是同事。你非要多此一举,把人往一块儿逼是不是?”
瞥见我脸上的伤,冷笑,“活该!”
“我到底做错了什么,你们都要来数落我?”我深深吸了一口气,声音嘶哑,“为什么你们宁可信外人都不信我?”
“信你什么?你倒是说啊!”父母异口同声。
看着他们毫不动容的眉眼,我突然泄了气,“算了。”
我仓皇挂断视频。
不能再让他们看见我的眼泪,否则又会换来那句,“除了哭你还会什么?”
此刻,我竟然不知道自己能去哪儿。
手机突然震动,是江铭的消息:
「慕媛媛,什么时候让我上位?」
「现在。」
没有任何思考,我立即回复了他。
这个曾经年级倒数的学残级人物,高三那年像变了个人,硬是追着我考进同一所大学。
之后就是长达数年的疯狂追求,一百次告白,我拒绝了一百次。
谁会喜欢比学渣还废柴的学残?
就算他长得阳光帅气,笑起来让心脏都停跳半拍,也不行。
大学毕业后,我和裴晏西在一起了。
他去了瑞士留学,但消息从未间断。
从日常的嘘寒问暖,到生活琐事的分享,再到每隔几天就要问一次的“什么时候让我上位”。
我从未回复过,但他就像个不知疲倦的机器人,永远不知放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