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股子凄冷的阴风,却是愈发地寒凉刺骨了。
跟随君临渊来的权贵们都忍不住白了脸。
“陛下,岳丈从未苛待过令仪。”
“您且看这屋内装潢,皆是千金难求的好东西——便是知意都从未有过!沈令仪那个贱女人,竟然还对此不满足,还想害死知意!”
“陛下,臣求您召国师和钦天监前来,替我墨家和沈家祛除邪祟!”
邪祟。
随着众人一同飘荡至此的我,在瞬间头脑生疼。
是啊,我如今在旁人眼底,是邪祟了。
只是...眼前诡异的现象,都并非是我所为啊。
“啪嗒。”
轻微的声响打破了满室的寂静,众人的目光看着忽然被风吹落在地的玉笛,在下一秒演奏出了乐曲。
是我身前最擅长的那首《平沙落雁》,曾经一曲惊艳京城的成名之作。
此情此景,实在太过吓人,就连原先振振有词要祛除邪祟的墨寒都瞬间闭上了嘴。
“这儿服侍的侍女呢?还不把东西放回去?”
得到指令的侍女颤颤巍巍地出列,抑制住自己的恐惧想要去拿那玉笛,却在接触到玉笛的瞬间,尖叫哭喊出声。
众人皆被这哭叫声吓得脊背发寒,便是我也被吓了一跳。
可转瞬间,在那接连不断的哭叫声里,闺房的墙壁上开始浮现出一行行血书。
那是......
我在被逐出沈府前,被砍去一只手后绝望留下的血书。
府邸中人尽皆知,可都伪装不晓得,由于清洗不掉,最后都被特殊的涂料覆盖。
可为何不直接将这院子拆除呢?
沈家家大业大,显然也不缺这一处院子啊......
我尤在疑惑,可下一秒,君临渊的动作却让我瞬间愣住。
因为他走向了我生前的床榻。
掀开上面的薄毯,映入眼帘的赫然是一具零散的枯骨!
那些骨头上,满是被野狗啃食的痕迹,更是贴了无数张黄符,似乎.....
是在镇压什么东西。
“....去召国师和钦天监来。”
“朕倒要瞧瞧,今日到底是神鬼作祟,还是有人装神弄鬼,暗行压胜之术。”
他话语刚落,沈知意的脸色便瞬间苍白。
她嗫嚅着唇,似乎还想说些什么,却在看到沈父凌厉的眼神时,瞬间闭上了嘴。
“陛下,这的确是压胜之法。”
“臣等看了那些符纸——唯一的作用,便是转换命格,以此女的尸身和魂魄,换得荣华万年,富贵无极。”
“而据我等推测....这具枯骨,乃是...乃是天家之人啊!这样大贵长寿的骨相,怎的会就这样死了呢?”
天家之人。
这话一出,满屋的人都齐刷刷跪了一地。
“陛下!这...这怎么会是皇家之人呢?”
“这分明便是我家那位假千金沈令仪的尸身啊!”
依据本朝律法,虐杀皇室之人,举家砍头,夷三族。
在全家死绝和承认使用压胜之术间,自然是选择后者。
毕竟,压胜法术虽说亦有罪,可罪不致死,更何况用得还是自家养的家假千金,往轻了说,不过是家事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