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瞬之间,只余血泥满地。
撕扯的惨叫回荡在青石走廊,每到深夜梦回,总会惊醒于冷汗之中。
那种恐惧,早已植入骨血。
我本能地后退,剧烈的疼痛像猛兽割咬。
四肢冰凉,身子不由自主地蜷作一团。
一口刺鼻的黑血已喷薄而出。
母蛊发作了。
两名侍卫一左一右架住我,将我拖至兽苑。
萧祁一手揽着林婉蓉腰肢,随意吩咐道:
“蘅儿何苦呢,若乖乖听话便不会如此了。”
刚一靠近关押我的铁笼,几只饿得眼睛发红的雪狼便龇牙咧嘴,朝我猛扑。
锋利的獠牙擦破了我的裙裾,也划开了小腿上的肌肤。
一阵火辣辣的痛觉席卷全身,血腥味蔓延在潮湿的空气里。
侍卫立于铁笼之外,声音冰冷低声道:“娘娘,殿下说,您素来养尊处优,这些日子需忆苦思甜,好明晓宫规。”
我将自己蜷缩得更紧,喉咙里卡着哭声,却不敢发出一丝呻吟。
这不是第一次。
自从嫁入东宫,萧祁对我百般为难,心血来潮时总爱设计酷虐法子。
去年冬天,他曾命我衣裳单薄地跪于雪地疾风中,为他起舞,一步慢了便是藤条加身。
有时候,他又会逼着我习学那些从未听闻过的艳舞杂技,满足他古怪荒唐的念头。
偶尔,他会投来一两件精巧的金玉首饰,说是对这些苦楚的一点补偿。
而今,身在这铁笼,群狼环伺,我在恐惧与茫然中缓缓失了意识。
天刚蒙蒙亮时,一只大手粗暴地将我从昏沉里拽了起来。
未等我看清四下,又被推搡跪倒在青石板上。
“沈云蘅!”萧祁的声音含着一丝冰冷的恨意。
“你竟然连婉蓉的母亲遗簪也敢毁?!”
林婉蓉紧紧拽着萧祁的衣袖,衣衫被泪水浸湿。
“殿下,婢子虽出身卑微,也是有血有肉之人!遗母之物,难道就这样要被太子妃故意弃于池底么?”
我还来不及反驳,耳畔已是一声响亮的耳光袭来。
脸颊火辣,脑海嗡鸣。
“我说过,婉蓉的存在不会威胁你的地位,你为何如此挑衅,非要拆散我们?昨夜,孤好不容易让她敞开心扉,通通被你毁于一旦!”
我只觉得四周寂静无声,众目睽睽下,所有人都等着看我的笑话。
萧祁不容我辩解,一把揪住我的发髻,将我拖拽至莲花池边。
我尚未回神,便被他一脚踹入池中。
冰冷刺骨的池水瞬间吞噬周身,没有喘息的空隙。
我本就因被挖去胞宫而身体虚弱,此刻更是力竭。
但萧祁却没有丝毫怜悯,只冷眼盯着我。
“这是婉蓉最重要之物!把它给我捞上来!”他嗓音阴沉如铁。
每当我浮出水面想喘一口气,他便用力按住我的头。
一次两次三次……
我已经快分不清现实和虚幻。
肌肤麻木,眼前只剩下模糊的天光。
不知第几次被按入水底后,萧祁终于停下了动作。
池岸上刀光如雪,他冷冷挥手。
“今日便罢了。此事,休得再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