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原本早已为他请了京中大儒教书识礼,还求了军中老将教他习武。
但我失踪的第二年,秦煜昭便把师父们赶了出去。
如今,他每日在府中吃喝玩乐,沉迷于斗鸡走狗。
如此下去,怎能成材?
终究是我十月怀胎生下的骨肉,不忍心看他前途黯淡。
我转过身,蹲下看着秦煜昭。
“男子汉大丈夫,要勤学好问,力求上进,不能沉溺于……”
话没说完,胸口传来一阵尖锐的刺痛。
我后知后觉低下头,秦煜昭的手里,是一柄尖锐的匕首。
我的血顺着刀尖流下,甚是可怖。
看到这一幕,秦宴也始料未及。
而秦煜昭眼中也有一丝慌乱。
他随即露出一副倔强的神情:“从前你总是逼我读书习武,即使过年过节也不许我休息,你根本就不配当我母亲!我绝不会认你,你就死了这条心吧!”
“那许清漪就配吗?”
“娘亲对我最好了,我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从来不会逼着我做不喜欢的事。她才是真的疼爱我。所以,我绝不允许你夺走娘亲的位子!”
原来我对他的教导,成为了他憎恨我的理由。
也罢。
既然他做出了选择,那我就不会再多事。
气氛顿时陷入僵持。
就在这时,一个熟悉的声音传来。
“姐姐,你回来了!”
是庶妹,许清漪。
她快步走上前来,亲热地握住了我的手,真是一副姐妹情深的样子。
我冷眼相对,甩开了她的手。
许清漪勉强笑道:“姐姐怪我抢了夫君和昭儿,是应该的。”
她咬咬唇,径直跪在我面前:“姐姐如果不原谅,我就不起来。”
我看着她这幅做派,似笑非笑。
她这些手段,和她小娘还真是如出一辙。
她的小娘原是一名风尘女子,和父亲厮混时竟意外怀上了孩子。
父亲只好将其纳入府中。
没成想,竟被人弹劾家风不正,父亲也失去了一直以来梦寐以求的升官机会。
祖母因此深深厌恶这对母女,命令府中的下人不许对她们有好脸色,吃穿用度上更是颇有苛待。
但她们却将这笔帐,记在了我和母亲头上。
我与秦宴成亲那日,许清漪曾冷笑着对我说:“有朝一日,我定要将你拥有的一切尽数夺去,将你死死踩在脚底!”
如她所愿,如今我的夫君和儿子,都是她的了。
许清漪跪在地上,泫然欲泣,身形颤抖。
任凭秦宴和秦煜昭怎么劝解,都不肯起来。
秦宴握紧拳头,仿佛在极力忍耐着什么。
而秦煜昭转身跑出院子,没一会儿,竟带着一只恶犬冲进了院子。
“你这个贱女人,我让旺财咬死你!”
他松开缰绳,任由那烈犬朝我奔来。
秦煜昭拍手叫好:“旺财,快上!咬死这个女人,奖励你肉吃!”
看着眼前咬牙切齿的孩子,我只觉得陌生。
如果不是为了他,我不会回秦府。
可回来之后,才发现他已经面目全非,把我当成了敌人。
烈犬越来越近。
秦宴将许清漪护在身后,冷眼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