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敢再有一点小动作,只期待着快点长大。
阅历多了,再发明点儿新事物才不引人怀疑。
“姐姐......”
两岁的妹妹摇摇晃晃地走过来,把烤热的萝卜贴在我红肿的冻疮上,
“暖暖......”
我抬头看她,她的小脸被火烤得红扑扑的。
我心里突然涌起一股暖流,把她小小软软的身子抱在怀里。
灶火晃动,我静静享受着这一刻的温情。
“砰”的一声巨响,门突然被撞开。
爹爹满身是雪的跌进来,脸色惨白。
“怎么了?”
奶奶和娘亲同时惊呼。
“腿......”
爹爹痛苦地呻吟着,“在山上......烧炭时,不小心滑倒了......”
娘亲赶紧去扶他,奶奶则骂骂咧咧地去找村里的赤脚大夫。
我抱着妹妹缩在角落,看着大人们忙乱成一团。
赤脚大夫来了,给爹爹的腿绑上木板,说要静养三个月才能好。
“三个月?!”
奶奶的声音尖利起来,“那炭窑怎么办?税钱怎么办?”
没有人回答她,屋里一片沉默。
夜深了,大人们压低声音说话。
“只能卖一个了...”
父亲的声音无奈又苦涩,“大丫虚岁十二了,能挑人家了,进去那地方只能被糟蹋,得留下。三丫还小,卖不上价钱。”
“夫君......”
娘亲的声音带着哭腔,“那可是我掉的肉啊......”
“不卖,我老婆子明天舔着老脸去跪去求去讨,也不卖孙女。”
奶奶厉声道,语气带着些听不懂的苦涩味道。
“噼啪!”
火塘的木柴受热不均,炸出火星。
微弱的亮光中,奶奶的面容模糊不清。
她哭了吗?我不知道。
我只尝到嘴边淡淡的咸味儿。
第二天一早,奶奶罕见地给我盛了一碗干饭,没有掺野菜。
娘亲红着眼睛给我穿上一件半新的衣服,多出的袖子用针线细细挽缝着。
她叮嘱我长高了就把针线解开。
我摸着衣角的补丁,知道这是她最好的衣服了。
爹爹躺在床上,低着头不说话。
“走吧。”
奶奶拉着我的手,头也不回地出了门。
这是我第一次进城,
城里并没有我想象中的繁华。
土坯的城墙,下雨泥泞的街道,两侧稀疏的摊贩......甚至是干巴土色的人。
他们没有我看他们的惊奇。
也是,在他们眼中,我们是一样的干巴土色。
奶奶带我到了一处院子,青瓦砖房。
一进门奶奶就让我跪下磕头叫姑奶奶。
奶奶也在一旁作揖赔笑:“他姑奶奶,今年头家里光景困难,特来寻你给这孩子找口饭吃。”
姑奶奶头也没抬,继续缝缝补补。
“怎地?家里粮食种坏了?没钱交税啦?”
奶奶挤出两滴眼泪,苦涩地道:
“孩他爹烧炭腿摔折了,少了这炭捐做添头,这税钱怕是不够,我这一家子也要饿死。”
“他姑奶奶,你就看在我那早死的男人,你不争气的弟弟面子上,帮帮这孩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