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世我用了十数年才勉强够上的关系,今日竟主动邀我前往。
我搭上他的手,借力起身,郑重点头。
「不胜荣幸。」
……
次日,周宅。
周见辰提起毛笔,却迟迟无法落下。
笔尖的墨水殷过纸背都不曾觉察。
直到小厮慌张来报:「少爷,不好了,现在大街小巷都在说昨儿宋姑娘被赶出府的事。」
「议论她不守妇道,只穿中衣就被赶出去,不是和人通奸,就是偷了东西。」
「若不是周家讲情面,估计就对她用点天灯的刑了。」
「甚至还有人把宋姑娘只穿中衣的形象,画了下来,当街售卖呢。」
他下意识将毛笔拍在桌上,顾不得手掌痛楚,抢过小厮手上的画。
画中,细雨缤纷,女子却只穿中衣,赤足跌落于水中,掀起的中衣下,露出背后的一道陈年旧疤,以及一块胎记。
他的视线紧紧锁在那块胎记和疤痕上,目光突然滞住。
岑婉却声音欢喜,推门而入,一把将他手上的画拍到桌上,捧着他脸颊,迫使他看向自己。
「见辰,你不觉得有趣吗?昨儿,我特意找了从前和她有仇的家丁,一出门就轮番指着她骂。」
「还有画师,居然只是有什么画什么,没多画点什么出来,没劲。」
周见辰突然愣住:「你说,那些人是你安排的?」
「不然你以为?」岑婉搂住他的脖子,外头做出调皮状,「现在,她成了整个苏州城的笑柄,往后,不光找不到活计,连夫家也不好找了呢。」
「从此,再没人敢说你是什么二世祖,妻管严。」
周见辰勉强扯了扯嘴角,却压抑不住心里的烦躁。
脑海中不停想着宋知意受伤的样子。
片刻后,却突然将岑婉扯到怀里。
岑婉以为他动了别的想法,立刻做出娇羞的样子,声音媚到:「昨夜叫了七次水,没羞没躁的~」
周见辰不语,只是伸手轻轻抚过她的后腰。
指尖在她背上来回摩挲,却仍没摸到自己想要的东西。
周见辰想起刚刚画纸上,宋知意背部那道疤痕。
心里突然咯噔一下,目光再次聚在画上。
岑婉见他动作停下,突然撅嘴:「怎么了?她穿着中衣还敢上街,周家的脸都被丢尽了。」
「还好她已经不是周家人了。」
周见辰并不理她,只是盯着被墨迹染透的疤痕之处。
他突然推开岑婉,要自己待一会。
岑婉并不愿意,可见他满脸凝重,不得不撅嘴离开。
书房里,周见辰孤零零坐着。
双手抱头,眉目紧锁。
当年,他岑婉还有宋知意一起前往江州。
路上遇到劫匪,马车被砸得稀烂,他被撞飞出去。
头部受损,即将晕厥时,却感受到有个歹徒拿着剑直直朝自己刺来。
想躲开时,却并没力气。
千钧一发之际,有个姑娘帮自己挡下了那一剑。
女孩将他紧紧护在身下,幸好官兵及时赶到。
不然两人都要命丧当场。
那时,女孩明明自己疼得要死,却还颤抖着声音求他醒来,让他别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