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着门外越来越焦灼,谢玉芙没有犹豫,起身取了头上的凤冠,脱去外袍,取了春桃早早准备在床边的洁白的元帕。
走到轮椅前,看着一脸讳莫如深的宋煜,“夫君,事情从急,得罪了。”
说完,她也不管宋煜同不同意,低头开始解他身上的外袍。
宋煜眼神一暗,“娘子,为夫这样,怕是要让你失望了。”
谢玉芙终于解开了外袍,露出里面洁白的中衣,隐约可见男人身体的轮廓,并不瘦弱,反而遒劲有力的很。
她强忍住羞涩,伸手去解他的中衣,佯装淡然回了一句,“无妨。我自己来。”
宋煜好整以暇地看着。
他好似根本不把门外的人放在眼里,也或者,这样的事情经历的太多了,早就麻木了。
满京城都知道,宋煜残废。
如今的侯夫人是个好继母,极尽手段的替他张罗温补,治病,逢人就哭我那可怜的大儿子。
人人都感慨侯夫人贤良淑德,待宋煜比亲生的儿子还要好。
谢玉芙也是经历了一世才知道,所谓的好不过是做给人看的。
给宋煜的药里有毒,喝久了不仅腿好不了,还会慢慢神志不清,发疯发狂,最后痛苦死掉。
给宋煜的人都是他们的人,表面恭敬,暗中折腾为难他。
明知道宋煜怕冷,冬天腿疼的厉害,给宋煜送的碳看似上好,但都泼了水。
冬衣看似厚实,里面塞的却都是芦苇花。是
她来了,就从第一件开始,一次都不许再发生!
她倒是想用其他办法来解决,但想让她跟宋煜身上都没有伤还让元帕沾血,除了眼前的男人,谢玉芙想不到其他办法。
她上辈子加上这辈子都没碰过男人,宋沼厌恶她,不肯去她房里,她甚至连给他更衣洗漱这样的小事都没做过。
外有敌催,内有......
内有“衣患”。
谢玉芙越着急越解不开宋煜的中医,磕磕绊绊,指尖颤抖,鬓角都起了一层薄汗,让原本就过分红润的面色更染上一层,属于女子的独特香味随着热气氤湮在空气里。
宋煜深吸一口气,一把攥住了谢玉芙乱动的手腕,一把把人扯到面前。
谢玉芙整个人栽在男人腿上,连带着轮椅都被冲的往后挪了好几步。
声音清冷却又暗哑,沉沉地砸在耳边,连呼吸似乎都是乱的,“元帕,也不一定要这样取。”
谢玉芙一本正经地点点头,同样压低了声音,“我知道。”
说完,她一把拉住宋煜不让他动了。
早上出门的时候,娘亲还仔细交代了,这种事会痛,但是也只是第一次才会痛,忍一忍就过去了。
可谢玉芙也没想到,这么痛!
像是生生把身体从里面劈开了,小时候在外公府上耍枪练剑,跟着表哥出去偷偷剿匪,偶尔也会受伤,可那些盗抢棍棒的痛,还不及如今十之有一。
谢玉芙身上几乎是瞬间起了一层冷汗,身体控制不住地疼,倒是生生把要出口的叮咛吞了回去,然后飞快地离开,转身披上外袍,又想起了什么,咬咬牙,狠心在自己脖子上掐了两把,又把头发打乱,手腕上咬了个牙印出来,抖开被子,帷帐......
这些做完,才把元帕丢进托盘里,朝着外面的春桃冷声道,“春桃,开门,放她们进来!”
宋煜摩挲着指尖,就这么眼睁睁地看着谢玉芙给自己制造了个被翻红浪的现场,若不是他亲身经历,他都要怀疑刚才一切的真实性。
他的好娘子,除了最开始,全程没有看他一眼。
甚至连制造现场的时候,都没想到他。好似,他就是个工具而已。
半晌,宋煜气笑了,眼底风起云涌。
好!好!好!
她竟然......
就这样,直接给自己破了身。
态度和神色之自然,肯定了他的“不行”,照顾了他的体面。
真是好的很!
......
外头的人一听谢玉芙的声音,眼底露出一丝得意,一把掀开了春桃,直接推门进去,“大夫人,不是老奴......”
原本以为看见的会是相敬如宾的画面,她掐算着时间来的,这个点还圆不了房,结果一进门,张嬷嬷差点一个趔趄摔出去。
就见谢玉芙墨发披散坐在拔步床上,脸色红润,一脸娇羞地系着衣服领扣,露出来的白皙脖颈上,有几个清晰的红痕,看着隐约像是男人用力过度掐出来的。
屋内锦被松散,烛光摇曳,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淡淡的甜香,床尾的矮几上,摆放着用过的元帕,上面沾着一抹清晰的红。
知事的人都知道这房间里刚发生了什么。
不能够啊!
不可能这么快,宋煜行动不便,不能人事......
张嬷嬷下意识去找宋煜的身影,想要找出一丝破绽。
谢玉芙的眼神瞬间冷了下来,“方才,嬷嬷说什么?验身?”
元帕都有了,还验什么身?!
张嬷嬷不死心,还是道:“大夫人,还是让奴婢检查一下身上,我好回去交差不是?”
万一那元帕上的血是别的血呢?
谢玉芙皮笑肉不笑,“我们夫妻俩的房中事,要跟谁交差?怎么交差?是婆母,还是皇上想知道?”
没等张嬷嬷接话,谢玉芙就道,“皇上日理万机,想来是没兴趣知道臣子家里小夫妻的床笫之事的,那就是婆母?儿子都这么大了,关心吃喝就算了,怎么还关心房中事?莫非是有什么见不得人癖好么?”
这话太糙了,张嬷嬷都禁不住红了脸,“大夫人好歹出身书香世家,怎么会说出这样粗鄙的话。夫人和大公子母子情深,不过是担心大公子的身体而已。”
谢玉芙不解地看着张嬷嬷,“既然是关心相公的身体,为何要验我的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