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尖陷入掌心,溢出淡淡的血痕。
心脏像是被一双大手攥住,蓦地停止了跳动,连呼吸都成了奢望。
我仓皇的后退,一点点远离了声源处。
生怕再从萧朔风口中听到让人如同剜心的言语。
我避开人群,回到卧房,喝退了下人,才敢坐在床脚,呜咽出声。
十四年相伴长大,在父亲面前以正妻之位救我性命,三年朝夕相处。
我以为萧朔风是这世上最爱我的人。
却未曾想,这一切都是假的。
我沉浸在悲伤中,不知过了多久,只听“吱呀”一声,萧朔风推门而入。
看着我坐在地上,哭红了双眼,他眼底闪过一抹了然,柔声道:
“又吓着了?别怕,夫君在这呢,不会让人伤害你的。”
自从被山匪掳走,我就患上了严重的心病。
时不时就会突然恐慌,躲到房间的阴暗处,偷偷哭上一场。
可这一次,萧朔风像往常一样将我抱在怀里,我却没有觉得慰藉。
我忍不住出声问他:“你也不会伤害我吗?”
萧朔风将我抱得更紧了:“怎么这样问?这些年,我待你难道还不好吗?”
我悄悄落下一滴泪,退出萧朔风的怀抱,直视他的眼睛。
“那为什么我每次刚怀上孩子就会流产,真是因为我福薄,还是有人故意害我?”
萧朔风的神色骤然阴沉了下来,他推开我,侧过头,冷声道:“你自己身子弱,留不住孩子,我不休妻不纳妾,已经给足了你脸面,你还要在这事上闹吗?”
见我只是一脸木然,一瞬不瞬地盯着他。
萧朔风眸光闪烁,突然激动起来:“那也是我的孩子,你知不知道,你每次提起,也是在剜我的心!”
好一个颠倒黑白,倒打一耙。
眼泪渐渐溢满眼眶,萧朔风的身影在我眼前扭曲成看不清的模样。
他为我筑起的那个避风港在我面前轰然崩塌,露出一片虚无,残垣断壁的真面目。
一阵巨大的恶心感从胃中涌出,我不受控制的干呕起来。
萧朔风愣愣的看着我,突然瞪大了眼睛:“你又有了?”
他的眼底看不见丝毫喜色,无形的狠厉一闪而过。
我的心骤然绷紧,仓皇着否认:“没有!”
萧朔风眼中闪过一抹狐疑,上前攥住我的手腕:“让大夫来给你看看。”
“不要!”
我猛地挣脱,捂住小腹,害怕的后退,乞求的看向他:“我不要看大夫。”
满心惶恐,让那股汹涌的呕吐感越发强烈。
沈疏棠却在这个当口,推门而入,捂着嘴娇笑着恭喜:“姐姐莫不是怀上了,当真是好福气啊,只可惜——我就没有这样的好运了。”
只一句话,萧朔风眼中的挣扎荡然无存:“你放心,她没那福气!”
我愕然的瞪大了双眼,一瞬间,只觉得彻骨的寒意从四肢百骸蔓延开来。
那一瞬间,我心里只有一个念头。
要逃,逃离这里,去找婆母。
她因我非清白之身和三年无所出,一直对我心存芥蒂。
但和萧朔风相比,她愿意保下我孩子的可能性更大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