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珍宝般把儿子滚在地上的遗体装进盒子里,可他越发不耐烦。
虚弱至极的我被暴躁的他从手术台一直拖到怜晚灵堂前。
“云清澜,你够恶毒的!”
“要不是吃了你送来的南瓜羹,她怎么会毒发惨死!”
“你明知道我祈祷不能中断,明知道我马上就要念完,掐准了这个时机故意打电话来是不是?”
“你陷害她还不够,现在还要阻止我最后一次救她的机会!贱人!”
棺内,怜晚静静躺着,没了气息。
我浑身颤抖:“不,不是我......”
那南瓜羹是我亲手做的,送去给他,我自己尝过,怎么可能有毒!
可傅容深根本不信,按着我的头“砰砰”磕了三个响头。
我额头已经血肉模糊。
“容深,你相信我,我真的没有......”
身下渗出血来,我知道,是缝合的伤口裂开了。
他看见大片血渍,眼眸一颤,刚要扶我。
却又想到什么,旋即最后一丝温情也消失不见:
“云清澜,你要不要脸?拿血包骗我?想装可怜搏我同情?”
“想都别想!”
房间外,所有人缄默不语。
都在为怜晚的死而痛心。
她是在我流产大出血的同一时刻毒发身亡的。只因误食了我送给傅容深的南瓜羹。
而我——这个罪魁祸首,成了众矢之的。
我眼前已经因失血太多而模糊,傅容深终于意识到不对,把我抱在怀里:
“清澜?清澜?”
他指尖触到那血迹,忽然有些慌了,声音都在颤。
就在此时,一旁有人道:
“傅先生,时辰快到了,怜晚姑娘的命要不要就在你了!”
围观人都一脸冷漠鄙夷看着我,傅容深终于清醒过来,眼中闪过心疼,咬了咬牙:
“清澜,别怪我。”
“你天生祥体,不会要你的命的。”
“等她活过来,你还是我最爱的女人。”
一滴眼泪滑落,我想喊他的名字喊不出声,被众目睽睽下拖进燃灰的焚炉。
他闭关六月,我却还没来得及告诉他我们的孩子已经没了。
他甚至还不知道我怀孕了。
“容深!救我!”
我拼命拍打炉壁,却根本没人理我。
火马上就要烧起来,一炉之隔,绝望之际,我听见外面有人问他:
“打算什么时候和她说?”
傅容深毫不犹豫:“等我亲眼看到怜晚醒过来。”
那人了然:“毕竟你当初娶她也是因为她的体质......谁和她在一起,谁就能要什么有什么。”
我死死瞪大眼睛,这才明白傅容深跟我结婚的原因是为何。
因为我天生祥体,每一个和我有亲密接触的人都会获得好运。
提起往事,傅容深神色缓和:“当初看她可怜快死了,救了她,她报答我也是应当。”
“只要她乖乖的,我可以继续留她在身边。”
那年我落魄沿街乞讨,无家可归,我以为我这辈子就这样了,直到我遇见了他。
他那么温柔,看到我躺在脏兮兮的垃圾堆里,用他干净的衣服把我包裹起来,眼中都是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