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拿出角落里积了灰的行李箱,开始收拾东西。
那些曾经珍视的,与霍景逸有关的物件,此刻看来,都像是在嘲笑着我的自作多情。
霍景逸瞥见我摊开的箱子,语气随意地问:“去酒店住几天,不用带这么多东西吧?”
我没有抬头,手上动作不停。
“有些用不着的东西,也该扔了。留在这里占地方。”
反正我要走了,我的东西,确实可以拿出去扔了。
我本就是个多余的。
霍景逸看了几秒,没再多问,转身离去。
客厅里突然传来年年凄厉的尖叫声,声音撕心裂肺。
年年是我养的一只布偶猫,平日里乖巧温顺,连爪子都很少伸,更别说这样尖叫。
我心头猛地一沉,也顾不上手里的东西,慌忙冲了出去。
眼前的景象让我目眦欲裂。
许连溪尖声笑着,和霍远帆一左一右,正追着年年满屋子跑。
年年吓坏了,惊慌失措地躲避,柔软的身体撞在家具上,发出一声声闷响。
“你们干什么!”我厉声喝道。
许连溪像是被吓了一跳,随即脸上换上一副委屈至极的表情。
她瘪着嘴,眼圈一红,将保养得宜的手举到霍景逸面前:“景逸,你看,它抓我!好疼啊......”
手背上那道细微得几乎看不见的红痕上,仅仅是破了点皮。
霍景逸嘴唇一抿,几下翻找出医药箱,动作专注地给她上药。
原来,这样一道几乎可以忽略不计的抓痕,也能让他如此重视。
我清晰地记得,上一次我不小心从楼梯上摔下来,崴伤了脚踝。
在医院住了快一个月,这一个月里,霍景逸却一次也没有出现过。
电话里,也只是不耐烦地让我自己小心点,别给他添麻烦。
此刻,霍远帆已经一把抓住了年年的长尾巴,得意地向许连溪炫耀:“溪溪阿姨,我抓到它了!”
年年发出痛苦的哀鸣,四肢乱蹬,试图挣脱。
许连溪眼中闪过快意:“景逸,这猫太野了,我们把它扔掉好不好?我看着害怕。”
霍景逸甚至连看都没看一眼在霍远帆手中痛苦挣扎的年年,也没看一眼脸色惨白的我,只是对着许连溪温柔地点头:“好,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别为这种小事不开心。”
“不要!”我失声喊道。
年年是我三年前从宠物救助站领回来的,在这个家里,只有它会亲近我。
对我而言,它早已是家人一样的存在。
许连溪从霍远帆手里接过年年。
她走到窗边,打开窗户,将不断挣扎的年年伸出窗外。
风吹得它柔软的毛发凌乱不堪。
我恐惧得浑身发抖,声音里带着哀求:“许连溪,你把它给我!我带它走!我立刻就带它走!这么高,年年会死的!它会摔死的!”
许连溪回过头,对我露出一抹残忍的笑:“谁让你不好好教这个小畜生?不听话,就该受点教训。”
她手一松。
我的心,也跟着年年小小的身体,一同急速下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