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下子，我终于变了脸，不可思议看向他。
旧衣服？林轻柔身上穿的比我穿的还要好，绫罗绸缎，蚕丝布料，就连做工也是精雕细琢，怎么会是旧衣服？
这些衣服都是夜魅之前送给我，不舍得穿，特意放在柜子中，结果转手就被夜魅送给了林轻柔。
真是可笑。
这时，我脑子里竟然一丝起伏都没有，可见夜魅对于我的反应更是漠不关心。
脑子里只有那个林轻柔！
还没等我发话，林轻柔便开始无比贴心入微的出来打圆场。
“对不起，夫人，我知错了，我这就把衣服脱下来，您不要怪阎王大人。”
说着，便开始伸手解衣，就在刚准备掀起外衣时，我忽然感到一股莫名的怒意，果然不出意外的来自夜魅。
“够了！大庭广众之下的，成何体统，本王既然给你了，你就好生穿着，苏婉，你莫要为难一个凡人。”
听完，我几乎想笑。
“我什么话都没说。”
我看着这对男女，眼神越来越冷，最后几乎到了毫无温度的反应。
林轻柔身上那件月白蝶纹锦袍，是夜魅三百年前在我生辰时亲手所制，金丝绣成的流萤还会在发光。
他曾说此衣只合我这种美人，如今却毫不吝啬的给了这所谓的凡间女子身上，领口还沾着凡间带来的熏香。
夜魅见我目光胶着在锦袍上，语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不耐烦。
“不过一件衣服，回头本王让司衣局给你制百套新的，你莫要和轻柔见怪。”
他下意识将林轻柔护得更紧，仿佛我是什么洪水猛兽。
共感传来的情绪如冰锥刺骨，他此刻满心满眼都是对林轻柔的怜惜，生怕我这正牌夫人的身份会伤了他心尖上的人。
“不必了。”
我垂下眼睫，掩去眸中翻涌的恨意。
“林姑娘既喜欢，便送她吧，我有些困了，先回去休息了。”
夜魅望着我离开的背影，缓缓拧起了眉头。
刚想抬脚，身后就被人拉住了衣角，林轻柔眼眶通红的盯着他，快要哭出来。
“阎王大人，您别走，我害怕。”
夜魅立刻将我忘得干净，转身将女人抱在怀里，细心安慰。
林轻柔在他看不见的地方，一脸幽深的望向我头也不回的背影。
回去以后，青黛几个贴身的鬼差正在照顾苏醒的夜妄，他们急得团团转，终究是无可奈何。
看见我，像是看见了救星一样，“夫人，你总算是来了。”
我笑着接过银勺和温好的灵米糊，轻声道。
“没事，我来吧，你们辛苦了。”
襁褓中的孩子肉嘟嘟的小手攥着我的指尖，乌溜溜的眼睛弯成月牙，咿咿呀呀地往我怀里蹭。
从出生到现在，我几乎是寸步不离守着他，连夜里都要摸着他温热的小身子才能入眠。
本以为孩子是集万千宠爱于一身，没成想夜魅竟然将主意打到了自己的孩子身上。
手上的动作忍不住一抖，没成想夜妄忽然抱住我的手指，绽放出一个大大的笑容。
我顿时哭笑不得。
照例，我抱着夜妄去给母亲请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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