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呆得惯吗？”曲灵素倚在房门口。
“比外面强多了。”吴心虚与委蛇。
“你也不必太过担心，贡献什么的......明天试药之前你都是安全的。”曲灵素叹了一声，“唉，你大师姐我也是逼不得已，内门给咱们外门的压力很大，拿不出药我也得死，所以只能这样......”
吴心没想到大师姐是专程走过来解释的，话里话外透露出一股无奈，不知道是不是演的。
“好啦,等下就要开饭了，你多吃点，对明天的试药有帮助。”曲灵素拍拍吴心的肩膀，却是“咦”了一声。
这是二人真正的第一次接触。
“没看出来，你还挺壮的。”曲灵素捏捏吴心。
“定是武商师兄的药里有奇效,咱们肝峰里的药不知有没有强身健体的效果。”吴心话里带刺，果断出手。
大师姐修为高，吴心不能放过任何一次刷怨念的机会。
【怨念+70】
果然，这边吴心话音刚落，那边曲灵素就提供了一丝怨念。
“呵呵，试过药你再说这话吧，到时看看你是否可堪大用......”曲灵素松开握着吴心肩膀的手，重新走回草堂。
吴心的肚子也是不争气地“咕咕”叫了起来,等着等着，终于等到侍女送来一份饭菜。
这回不是肉粥，是肉饼。
虽然味同嚼蜡，但至少带了点荤腥，吴心三两口咽下去还没吃饱,叫住廊上的侍女：“再来两份。”
“好嘞～嘻嘻，师兄胃口真好。”侍女应了一声，再掏两份肉饼送到吴心手里。
“那啥，大师姐说有吃穿用度，具体都有什么啊？”吴心见侍女还算配合，便想借机探一探消息。
“嗨，就是些衣物和药材，还不如草堂上多做几个。”侍女上上下下打量着吴心，“至少草堂里可以白拿灵草，做得多、做得好，还能在大师姐面前表现表现～”
“哦，那啥是贡献啊？”吴心追问。
“嗨，就是你们的活计呗？侍女有侍女的活，外门弟子有外门弟子的活。我们是为了一口饱饭，你们是为一缕仙缘，大家都一样～”侍女嘻嘻笑，“等你真入了门，也就有义务给门宗提供价值。”
“丹药是价值，也是最简单的做法，劝你多读读《肝经百草》，日后真开始做药的时候也能多几分把握。”侍女说着，指了指吴心的玉牌。
看这位侍女一副门清的样子，吴心忍不住多问一句：“你在五脏庙呆很久了？”
“大概三年？我也是从季国来的，上次大灾我也喝过粥。”侍女呵呵一笑，“只不过我喝坏了肝，没喝死，所以住在肝峰当侍女，每年能凑出一份药的钱，不吃就得死。”
吴心失语，心说整个五脏庙里好像每个人头上都顶了个“死”字。
“当然啦，我也接活的，师兄有什么需求我都可以帮，都可以～”侍女对吴心眨眨眼。
“明白了，有事再叫你。”吴心明早试药，当然没心思想别的，大概知道五脏庙是怎么回事就可以了。
“好嘞～”侍女再多扔一张肉饼给吴心，施施然要走。
“你叫什么？”吴心还是多招呼了一声。
“我叫小玉～”侍女快步跑开，去下一个房间送饭去也。
吴心嚼着肉饼，思考明天试药的各种可能性。
首先不能表现得太过轻松，以防曲灵素真把自己当成天生好肝，到时候炼成金肝散献给什么老祖。
但也不能吃了之后太过拉胯——万一曲灵素觉得自己没价值，直接玩死或者捏死就一切休矣。
要么炸一手？
既然五脏庙天天喂人吃药，外门弟子炼药动不动就炸掉，那明天试药的时候再炸个大的也不算什么吧？
而正在吴心想着明天怎么表现的时候，门口忽然又站了一个老头。
长胡子、黑眼圈，腰间悬着一枚封肝玉牌，一看就知道是肝峰的外门弟子。
“新来的？”老头上下打量吴心。
“要不要我提前教你几招？保你明天试药无虞。”老头捋了捋胡子，要不是脸上黑眼圈太重，还真有几分仙风道骨。
“不用。”吴心摇头，当即拒绝。
虽然才来没多久，但吴心已然知道五脏庙这破地方，绝不会有人大发善心。
眼见这老头垂垂老矣还在外门，显然没太多修行天份，大概率就是看自己初来乍到什么都不懂，想借机捞点好处。
而除了这身皮肉也没什么好处能给他，吴心联想起《肝经百草》里面记录着的几副需要用到人体器官的神药，没怎么费劲就猜出这人图谋不轨。
才刚来就被盯上了。
【怨念+10】
面板立刻弹出提示，吴心也借此判断出了这老头的水平。
“呵，你真觉着能扛过明天试药？”老头却是乐了，“你不懂我不怪你，当初我也觉得自己是天才。”
“咱们外门弟子嘛，最好心齐一些，这样每天草堂里炼药的时候，才不会发现灵草都被人领完了，被迫做些不熟的丹药......
吴心静静听着，听出了一丝霸凌的味道。
“就像刚刚那个，还不是因为只会做小夜草，但偏偏今天药架子上没有精血草，被迫尝试做夜灵丹？”见吴心不语，老头接着说。
“你意思是草堂里有很多门门道道？我得请教于你？”吴心与老头四目相对。
“正是。”老头又捋起了胡子。
“对你有什么好处？”吴心敞开来说。
“你嘛......我看起来倒是浑身是宝。”老头目光如刀，几乎是透过吴心的胸腹在掂量着里面的内脏，“很少有人过了黑粥这一关，还能像你这么壮的。”
“多了不要，你先给我一个肾，我认识肾峰的人，能卖个好价钱。”老头的目光定格在吴心的腰腹，“或者肺也行。”
吴心不语。
“哎呀，呆得久了你就知道，在咱们肝峰，除了肝以外，别的都不重要。我认识好多内门弟子，心脏都切掉了半个，还活得好好的呢。”老头摆摆手，“你给我个肾，我保你想做的初阶丹药都做得出来！甚至现在就能送你几根小夜草！”
老头从怀里掏出几根成色一般般的半透明药草，还染着一丝绿色，品相不错。
“你凭什么认为我要做小夜草？”吴心皱眉。
“嗨呀，新来的还能做什么？不都是图小夜草简单易于制作？”老头哈哈大笑，“制作虽然容易，但能不能抢到原料就是问题了，哈哈哈。”
吴心暗自记住老头的话。
“放心，我有神药，保你明早起来又是生龙活虎一条......”老头急不可耐，伸出一把小刀，再掏一包金疮药便要挖肾。
结果吴心后退一步，又坐回了床上。
“哦，躺着也好，躺着好下刀。”老头也自顾自地迈进来。
吴心微微点头，心说果然如此——真正的外门弟子才可以在宿舍里自由行动，而自己现在连走出这个房间都做不到。
“怎么还不躺下？”老头晃了晃手里的刀。
“不用了，你滚吧，我饶你这次。”吴心跟那老头动作一致，也是摆了摆手。
“嗯？我说了这么多，合着你是一句也没听进去？既然我已来，那可就由不得你了。”老头皱眉，并没打算放下手里的刀。
【怨念+10】
“不走是吧？”吴心起身，绕过老头站到门口，一副瓮中捉鳖的样子。
“不走怎地？”老头一愣，“你一个还没授仙法的外门弟子，敢忤逆我？”
“不不不......我哪敢......”吴心拍拍老头的肩膀，渡过去一丝饿鬼嫁衣诀和暴怒解体大法的真气——眼下虽然有怒血菩提，身子骨够硬，但伤敌主要还是靠爆炸真气，早动手也就多占一分先机。
手感与渡进灾民时略有不同，显然老头修过仙法，就算缺了一些内脏，体质也远远强过灾民。
“你要作甚？”老头察觉有异，但不确定吴心具体在做什么。
下一秒，吴心一边传真气进去，一边放声大喊：“大师姐——有人想割我的肾——”
吴心直接告状。
“没了肾我还能试药吗？你这不是耽误大师姐的大计吗？”吴心直接一定大帽子扣在他头上。
老头听得一哆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