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魂仿佛被抽离,奚月瑶后面和我说的话,我都记不清了。
她言语间明里暗里警告我不要再出现在秦若面前。
老实说,我最想躲着的就是他。
那年家里被合伙人坑骗破产,爸爸接受不了自己的失败自杀了。
为了躲避债主,我改名换姓带着受了刺激精神失常的母亲换了好几个城市生活。
要不是得知港城医院出了新药,可能可以治好我妈,我肯定不会回来。
我们现在已经是新药试验的候选人,再排几天就可以轮上了。
算上今晚的演出费,接下来的住院费勉强有了着落。
我正盘算着,手机响起,是闺蜜雯雯。
“洛洛,你知道吗?你妈那个新药原来是秦若公司出的。”
“我还找人查到,他一直在研制治吃口的药,你说......他其实会不会,喜欢你?”
最后三个字闺蜜把声音压得很低,她深知我这些年对秦若的感情。
可当初我明明亲耳听见到,他教我不过是和别人打赌,能不能让结巴过雅思。
恨他这样玩弄我的感情,走之前我才故意对他放下狠话。
我嘴上和闺蜜解释不可能,脑海里却忍不住一遍遍回放今晚他的一个眼神。
甚至都没有发现手里的手机几乎被我揉碎,一直在震动都没发现。
许久才回过神来接听,电话那头伴随着护士的谴责是一阵阵听不清的吵闹声。
“我们医院收不了你妈,谁她都敢得罪,赶紧带她走吧!”
顾不得多想,我咬牙花钱打了趟车赶去医院。
赶到的时候,我妈正蹲在医院的垃圾桶旁,被人围着一句一个傻子地骂。
她委屈巴巴地低头咬着唇,局促不安地戳着自己的手指。
一见到我立马紧张地解释,“洛洛,妈没有不乖,这个漂亮姐姐派蛋糕,我只是看到......”
顺着我妈战战兢兢的手指看去,我马上懂了。
奚月瑶的脖子上,是一条紫色的格子围巾,明晃晃地刺眼。。
那年,港城的雪很大,没完没了地下。
为了这条围巾,我的十根手指头,扎破了三次。
我妈心疼得骂我,“魂都被那臭小子勾了,终有一天你为他吃大苦头。”
她却拦不住我在雪最大的时候,非要去出门找秦若。
豪宅区门口,在四面漏风的外卖亭,秦若和一群骑手挤在一起。
他一身单薄的黄色,冻红的手挽着一袋袋别人的热奶茶。
白茫茫一片中,我从保时捷上下来。
踏过深雪,越过人海,我冲到他面前,用亲手织的围巾,紧紧围着他。
那是我送出去成山成海的名牌里,他唯一收下的礼物。
那天,我鼓起勇气抱住了冷得发抖的他,许是觉得暖和,他没有松手。
簌簌的雪落在我们身上,仿佛是我们一起走到了白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