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这是最后一次。”
这些话,每个字都砸在我的耳膜上,清晰得像刀刻。
浑身的血液瞬间冻住。
喉咙仿佛被什么堵住,连呼吸都忘了。
那些日夜煎熬的痛苦,那些反复咀嚼的怀疑。
全在这一刻被最残忍的证实。
摔出血的伤口,痛感瞬间蔓延至全身。
颤抖地拿出手机,我拨通黑名单里的电话:
“十天后我婚礼,敢不敢来抢婚?”
傅听云进来的时候,我刚挂断电话。
他盯着我的手机,微微眯起双眼:
“这么早,跟谁打电话?”
“婚庆,催彩排。”
傅听云‘嗯’了一声,没再多疑。
徐娇娇假惺惺地在外面喊吃馄饨。
我懒得理会。
傅听云咳嗽一声,恳求似地抓起我双手:
“你就出去……你身上怎么这么烫?”
话音未落,外面传来徐娇娇夸张的尖叫和碗碟破碎声。
傅听云猛地抽回手,轮椅像装了马达一样冲出去,只丢下一句:
“娇娇烫到了,我出去看看!”
他动作太快,我脚上的伤口被轮椅撞到。
鲜血涌出,染红了我的睡衣。
我疼得两眼发黑,直冒冷汗。
门外传来傅听云焦灼的声音:
“怎么这么不小心?烫到哪儿了?
“这么严重!走,我送你去医院。”
相恋这么多年。
这是我第一次,见傅听云这样关心过一个人。
不过几秒钟,门外就没了动静。
我撑着床沿起身。
疲惫地靠在门框上。
看着空无一人的客厅,模糊了视野。
原来,徐娇娇一出事。
向来一丝不苟的他,连拖鞋都可以不穿就出门。
我翻遍屋子,没找到任何可以用的药。
只好拖着伤退,一瘸一拐走向诊所。
刚出小区,我就看见熟悉的轮椅,孤零零地躺在垃圾桶边。
这轮椅是我省吃俭用,攒了大半年的钱买的。
傅听云说扔就扔。
来到诊所,好巧不巧。
傅听云和徐娇娇也在。
医生登记好徐娇娇的身份信息。
让她留下紧急联系人电话,询问是什么关系。
徐娇娇红着脸瞄了一眼傅听云。
还没来得及说什么。
‘未婚妻’就从男人嘴里脱口而出。
这三个字砸过来的瞬间。
五脏六腑像是被一只无形的人攥住。
狠狠往上提了三寸,又重重掼回原位。
疼得我连呼吸都带着铁锈味。
八年。
我守着那些信念活了八年。
像守着寒冬里唯一的炭火。
可此刻这三个字,直接剖开我的胸膛,将那点火星碾成了灰烬。
什么都没了。
支撑着我走过漫漫长夜的东西。
碎得连声响都没有。
我整个人摇摇欲坠,扶着墙壁才勉强稳住身体。
心中忍不住泛起一丝恶心。
原来,在傅听云心里。
未婚妻这个位置一直都是徐娇娇的。
玻璃门发出沉重的闷响。
我才反应过来自己扶的不是墙,而是撞在了玻璃门上。
所有人的目光看向我。
看见我洗得泛白的衣裙。
有人眼里是审视,有人眼里是嫌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