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眼神,我跑外卖八年来,几乎每天都能看见。
从一开始的局促不安,到现在的习惯性接受。
我心里早已波澜不惊。
傅听云听见动静,也转头看我。
四目相对的瞬间,我刚好戴上口罩。
他微眯着眼打量我,我呼吸紧促,撇开目光。
耳边却炸开一道声音:
“是谁让这样的人进来的?脏成这样也不怕她身上有病。”
“看她那模样,指不定有艾滋呢!”
“我看像梅毒,这种不清不楚的女人,身上能干净?”
污言秽语像涨潮的水,瞬间漫过我的脚踝。
我张了张嘴想辩解,刚挤出个‘我没有’,就被更响亮的鄙夷声碾碎。
“装什么纯啊?脏东西!”
“离她远点,别沾一身病!”
他们的目光像带着倒刺的网,勒得我骨头生疼。
傅听云也下意识后退。
每退一步,就像在我心上划开一刀。
好像这样就能撇清我们之间的关系。
徐娇娇却假装好心地说:
“大家别这样。可能她的职业需要风吹日晒,皮肤质量差点也正常。”
闻言,那些人眼里的畏惧和惊慌,瞬间转变为嫌弃和鄙夷。
好像跟我站在同一个房间。
都是一种耻辱。
“大家都是人,分什么三六九等。”
压下心中的恶心,我平静地回应他们。
所有人一时语塞,却也没正眼看我。
不知想到什么,有人把目光落在傅听云身上。
“她一来你就盯着她看,你身上是不是也有病——”
有人笑着附和,锤了说话那人一拳。
“我看你烧糊涂了吧。沪州傅少怎么可能认识她?”
“外面那辆限量版迈巴赫看见没,傅少刚刚开过来的。随便一个配饰都够买她的命了。”
我僵硬地扯了下嘴角。
原来,他是沪州首富之子。
门口那辆车,我来的时候看见了。
跟常年停在我们租房的停车场那辆一模一样。
跟傅听云说我们结婚时,租来当婚车那辆一模一样。
当时我还笑他,婚车不一定都得是豪车。
只要新郎是他,哪怕是电瓶车,我也愿意。
傅听云听完这话,皱着眉看我的电瓶车。
那时我以为他是在感动。
现在才明白。
他是打心底没看上。
就像嫌弃身份低微的我一样,根本入不了他的眼。
我识趣地转身离开,脚下一崴,差点跌倒。
鼻尖涌入一丝香气。
徐娇娇冲过来扶起我,却猛地攥紧我的手腕。
她摩挲着她送我的手镯,眼神淬着毒:
“夏小棠,你一个背债的失信人员,凭什么配得上听云哥哥?”
刻意压低的声音像毒蛇吐信。
每一个字都带着冰冷的恶意。
“哦~忘记告诉你了,你背下的债……是我的。”
‘嗡’地一声,大脑仿佛被重锤击中。
血液直冲头顶,几乎要冲破我的血管!
徐娇娇眼中闪过一丝得逞的阴狠。
她抓着我的手臂,用尽全力狠狠往后一甩。
“啊——!”
我还没反应过来,她就跌坐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