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锦书车开的飞快,没听到张大爷最后一句。
可我的魂魄却被捆绑,跟顾锦书坐到了车上。
眼前景物快速闪过,最后停在我们曾经的婚房别墅前。
一袭白裙的洛绵绵扑到顾锦书身上撒娇:
“锦书哥哥,明诗姐姐愿意救我吗?”
顾锦书少有的推开洛绵绵,略微僵硬道:
“她装死躲起来了。”
洛绵绵的笑僵了一下,马上宽容大度道:
“我知道明诗姐姐是怨我害她丢了一颗肾,要不是我,她也不会被撞,没事,我能理解她的怨恨......”
她说着,带上了哭腔,嘴唇咬的发白:
“不要紧,我可以慢慢找肾,我已经让她丢了一颗肾,没脸再让她捐一颗了。”
“可如果,我等不到肾源,谁来陪锦书哥哥......”
顾锦书心疼的皱眉,把她揽进怀里:
“别瞎说,她有什么脸怨你!”
“要不是你及时帮她找到肾源,她就只剩一颗肾了。现在她再给你一颗,就当还你人情了!一个肾又不是不能活,她矫情什么!”
他把洛绵绵紧紧抱在怀里安抚:
“别担心,我就算把A市翻个底朝天也会把她翻出来给你换肾!她欠你的必须还!”
我就站在他们身边,望着洛绵绵眼里的不屑,我的怨念快要化成实质。
什么叫我欠她的?明明是我替她挡了车祸,才丢了一颗肾!
她帮我找肾源不是天经地义吗?
而且,那肾源是她从黑市找的有问题的肾,直接害死了我!
洛绵绵窝在顾锦书怀里,眼中的得意和鄙夷不加掩饰。
我想把他俩撕了,可却碰不到。
顾锦书见洛绵绵光着脚,把她打横抱起:“你安心等着,她跑不了,必须捐肾救你。”
为了找到我,顾锦书再次来到我生前最后居住的阁楼。
灰尘飘浮在空气中,稀少的阳光驱不散霉味。
顾锦书捂住口鼻,不小心摸了一手灰。
他看着手上的灰尘皱眉,想找纸巾擦一擦,却发现空空如也。
他明明记得我有洁癖,除非动不了,不然不可能容忍自己家这么多灰尘。
我被迫跟着他慢慢踱步,看他给助理打电话。
“给我查许明诗的动向,她家定位发你了。”
顾锦书挂了电话,走向卧室。
我下意识屏住不存在的呼吸。
床头柜上,放着我的病危通知书,当时没钱治,就回家等死。
他的视线马上就能落到那张纸上。
突如其来的铃声拦住了他的脚步。
见是洛绵绵的电话,他马上接通。“怎么了,绵绵?”
洛绵绵哭诉:“呜呜,锦书哥哥,主治医生说我再不换肾,可能很快肾衰竭而死。”
顾锦书攥紧手机:“怎么会!绵绵别怕,我马上回去。”
他把门甩上,大步离开,错过了床头的病危通知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