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人如风筝一样飞出去。
“如凌!”林无圻脸色苍白地抱住她,随后恶狠狠地看向我。
“沈婵月,你疯了吗!”
“她杀了大郎君。”
我咬着牙道。
“那又如何?大哥已经死了,你还要计较那么多做什么!”
此话一出,他抿了抿唇,不敢看我的眼睛。
大夫赶到,说沈如凌伤了根本,此后生育艰难。
林无圻刚因愧疚熄灭的怒火又燃起。
“无论如何,这不是你闹出人命的理由!”
眼看沈如凌昏迷不醒。
他眸光一扫,冰冷无比。
“来人!给我把她拖出去打,什么时候如凌醒了,什么时候停。”
我不住挣扎。
身上的衣服被强行剥光,沾了盐水的竹杖抽出深可见骨的伤痕。
围观人群窃窃私语,讥笑的目光在我身上扫过。
还有人高声叫好。
血水淌到林无圻脚边。
他握着竹杖的手紧了紧。
“沈婵月,杀人之事若是闹到官府,可不会轻拿轻放。”
“像你这样的性子,不磨一磨日后在后宅如何立足?我也是为你好。”
他深吸一口气,眼神再无一丝犹豫。
一口鲜血从我口中喷出。
我彻底昏死过去。
再醒来时,圣上特地来看我。
“无圻都告诉我了。”
他顿了顿,不怒反笑。
“你与如凌争风吃醋,心里必然还是有他的。”
“朕已经下旨将你赐给无圻为正妻,沈如凌为平妻。你们姐妹二人共事一夫,更要和睦相处。”
我怔住,随后下拜谢恩。
“臣女求之不得。”
我当然要“好好”与沈如凌相处。
养伤期间,林无圻十分难得的,忍下颜面与我求和。
“婚期定在半月后,你还想要什么都与我说。”
“大郎君——”
我才吐出几个字,想问他知不知道林无虞惨死的真相。
他却脸色一沉,怒气冲冲地走了。
此后,林无圻就再也没来过。
照顾我的梅香说,沈如凌已经康复。
为了安慰她,林无圻日日与她共骑一马,亲自置办聘礼。
光金银丝绸就够铺满一条街。
甚至在京郊守了三天,亲自猎了活雁做聘礼。
我恍惚想起,林无圻也曾这样真心想娶我。
在我陪他踏上流放路时。
在我喂血供他充饥时。
在他堕落荒淫,我却不离不弃时。
只是他的爱意瞬息万变。
前日说的真心话,一眨眼就忘了。
幸好,自始至终我爱的不是他。
婚期越近,外面越是纷乱。
有人下赌局,赌林无圻到底更爱哪位新娘。
我的赔率惊人的高。
我不在意,与梅香去京郊祭拜林无虞。
他死后没有遗骨,只留一座衣冠冢。
人们永远记得他惊才绝艳,连中三元的样子。
直到如今提起林无圻,也是说是林大郎君的弟弟。
我的名字同样常被提起。
林无虞是被哀帝迫害的英才,流芳百世。
而我是助纣为虐,侥幸苟活的恶女,遗臭万年。
后人看到,也许还能在一页史书上。
想到这里,我忍不住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