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就好。”李阿姨笑着说。
“协会最近可热闹了,说是国庆要组织大家出去旅游,搞得神神秘秘的,连我们去哪儿都不告诉呢。”
小张接过话头,语气里带着年轻人特有的兴奋。
“是啊,杜姐,我们的护照都交上去了,那个新来的朱干事收的,说是要统一办理手续。”
“是不是要去个远地方啊?给我们透露透露?”
我心里咯噔一下,护照果然都被收走了。
看着他们满怀期待的脸,我张了张嘴刚想开口,门口突然传来一个急促的声音。
“哎呀!李阿姨,你们怎么跑到这儿来了?”
宋州气喘吁吁地出现在门口。
他几步跨进来,不着痕迹地插到我和家属中间,打断了我的话。
“小杜她最近身体不太舒服,在家休养呢,我们就别打扰她了。”
他一边说,一边用眼神示意我别乱说话。
李阿姨恍然:“原来真是身体不舒服啊,小宋你也不早说,我们好多来看看。”
“没事没事,小问题。”
宋州赶紧摆手,然后立刻转移话题,对着家属们语气夸张地说:
“这次旅游绝对是重磅惊喜!保证让大家大开眼界,玩得尽兴!你们就安心等着吧,所有行程协会都安排得妥妥的!”
“真的啊?宋会长这么一说,我们更期待了!”小谢憨厚地笑起来。
小张也点头:“真得谢谢你们,哦,还有那位朱干事,为我们操心了。”
我看着宋州那副信誓旦旦的样子,又看看家属们充满憧憬的表情,心里像压了块大石头。
“其实要去的地方是......”
“杜芸!”
宋州猛地提高声音,打断我。
“你好好休息!别操心协会的事了!”
他转回头,又对家属们笑得热情洋溢。
他几乎是半推半劝地把几位家属带离了我家。
门关上,我独自站在客厅里,那种无力感再次涌上心头。
宋州害怕我知道真相后会告诉家属,所以他急着来堵我的嘴。
他比谁都清楚,协会里很多家属是冲着我这个烈士后代的面子和多年来真诚的交往才一直留在那里的。
而协会运转很大程度上依赖着政府对这些家属的专项补贴和活动经费。
可他既然会来捂我的嘴,那就说明他也知道这次旅行是不合理的。
偏偏为了朱若若,他愿意冒这个险。
我走到窗边,看到楼下宋州正眉飞色舞地对家属们说着什么,家属们不时发出笑声。
阳光照在他们身上,却让我感到一阵寒意。
又过了几天,出发的日子到了。
那天,我待在家里,没有去送行。
我能想象出机场的热闹场景。
朱若若肯定忙前忙后,享受着主导一切的感觉。
宋州大概会以会长的身份发表几句慷慨激昂的出行感言。
而那些不知情的家属们,脸上一定洋溢着对这趟“惊喜之旅”的期待和兴奋。
而我,只希望我的担心是多余的。
但我心里很清楚,这场建立在错误决定和欺骗之上的旅行,注定不会平静。
国庆假期一周,我按部就班地做着手边的事,但心里总觉得不安。
假期最后一天的傍晚,我的手机突然急促地响起来,屏幕上跳动着宋州的名字。
我接起电话,那头立刻传来宋州慌乱失措的声音。
“杜芸!你快来机场!马上!国际到达厅!出大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