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几乎是踉跄地冲了进来,见我倒在地上,脸瞬间失了血色。
“阿歌!”
他急急地把我抱在怀里,额头冷汗直冒,声音颤抖,满是愧疚:
“是我不好,我太专注工作,忙了这么半天才回来。”
我虚弱地笑了一下:
“陆司晏,你真的是因为工作吗?”
他神情狠狠一震,眼底闪过慌乱,刚想解释,就被背后传来的轻声插入打断:
“司晏哥……”
唐若依裹着他的外套,手扶着微隆的小腹,楚楚可怜地看着他。
陆司晏浑身一震,下意识地站起身。
“若依,你怎么出来了!”
他急急走过去,伸手去扶她,语气心疼得让我发寒:
“你该好好休息,别乱跑,当心你肚……”
许是忽然想起我在旁边,他连忙打住话头。
但唐若依就像是故意的,拉住他的手,放在自己的肚子上,笑意乖巧,带着炫耀:
“宝宝想爸爸了,在踢我,宝宝好坏,我好痛痛。”
触碰上去的一瞬间,陆司晏的手像触电一样弹开,他回头看我,脸色煞白:
“阿歌,你听我解释,事情其实不是你想的那样……”
我强撑着站起身来。
陆司晏正要过来搀扶,却听见身后唐若依一声“哎哟”,一下子倒在了地上。
她捂着小腹,面露痛苦的神色:
“我好痛,司晏哥,我是不是要流产了啊?”
陆司晏慌了。
他头也不回地奔向唐若依,紧张地将她护在怀里,他哀伤地抬起头,对我说道:
“阿歌,你也差点成为母亲。”
“你也知道,我一直渴望有个孩子。”
“你怎么能忍心……”
我捂着心口,双腿发软,脸也疼得惨白。
几近崩溃的模样,让他面露痛色。
他下意识要来护我,却被缩在怀里的唐若依,拉扯下来。
我望着他,终究绝望。
扬起手,一巴掌落在了他的脸上。
指甲划破了他的脸,他却笑了起来。
“打吧,阿歌,只要你能撒气,怎么着都成。”
温柔的模样,像极了当初烈火里安慰我的样子。
只不过那个时候,他用命护住的人是我。
现在……
却成了别人。
原来,纵然他为我跪过刀山火海,纵然他拼命换我十年续命,可在真正要分心的时刻,他还是能轻而易举地松开我的手。
扬起的手最终没有落下。
我攥住胸口,扭头往外冲去。
“阿歌!”
我听见他后面喊我。
几乎就要像以前一样冲出来追我。
可唐若依的声音紧随其后:
“司晏哥,她好凶,我好害怕……”
陆司晏追赶的步子顿时停住,轻哄的声音也随之传来:
“若依乖,不怕,阿歌脾气很好的,是不会生气的。”
“更何况我为她做了那么多事情,等过几天,她想通了,一切就都会好了。”
心中的疼痛反应到极致。
我知道。
我的身后已然空无一人。
我和陆司晏不是没有孩子。
可是那时医生冷冷地告诉我,我的身体根本支撑不住。
如果我执意生产,孩子和我,陆司晏只能二选一。